“是不是！”
趙祈顏被他這聲嚇了一跳，咬著嘴唇半天不說話。恥辱夾雜著血淚，向著她鋪天蓋地地而來。她似乎看到孫輕揚、唐韻之、朱帥，還有楊晟，正用一種嘲弄的表情看著她，指著她罵。她想起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想起了繼父猙獰的嘴臉，想起了她遭受的屈辱……
她所付出的一切，到頭來全成了一場空。為什麼會是這樣？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
看著趙祈顏的表情變化，唐韻之又有一絲不忍。她剛想說什麼，朱帥搶在她前麵拉住楊晟：“算了，楊晟你別逼她了，她不過是喜歡你才這麼做。知道她沒生病，你應該開心才是。”
“朱帥你是智障嗎？到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幫著她說話！你真相信廟裏那個老和尚的滿嘴胡言，以為你爸爸在公司的事能夠順利解決是有神仙相助？蠢！其實是韻之在幫你，她根本不喜歡葉宙，她是為了幫你才答應和葉宙在一起的！”孫輕揚再也憋不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心裏的話全部抖了出來。
“當初趙祈顏陷害你爸，你媽媽為了不把事情鬧大，特意去找了她。可是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你媽媽給她下跪。你媽那麼驕傲那麼要麵子，可是她為了保護你爸居然真的給趙祈顏下跪！可你知道趙祈顏做了什麼嗎？她當著路人的麵，將正在喝的飲料全部倒在了你媽媽頭上，你媽媽吭都沒吭一聲！你現在倒好，幫著羞辱你媽的人說話，你傻嗎！”
朱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傻愣愣地望著趙祈顏。在他眼裏，趙祈顏不過是個缺少父愛所以思想有些偏激的女孩。即便他們四個人的關係不複往日，他還是把趙祈顏當朋友，十幾年的友情豈是說沒有就沒有的。
然而現在……
一個接一個的真相令楊晟猝不及防，他看著唐韻之，眼中說不出的複雜神色。
“祈顏，沒想到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朱帥很平靜，就像以往他和趙祈顏說話一樣。
一縷笑意從趙祈顏嘴角蔓延開來，漸漸擴大，到後來她的表情看上去瘋了一般，她笑著說：“沒錯，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你覺得很意外嗎？”
楊晟很努力地是自己平靜下來，他艱難地開口：“祈顏……”
“我們分手吧！”趙祈顏笑，“不用你說分手，我早就厭倦了。你在我麵前做出一副對我很好的樣子，可你心裏還是想著唐韻之！你不覺得這樣是對我的一種背叛嗎？你就是一個爛好人，以前你配不上唐韻之，現在你也配不上我。我受夠你了！”
正說著，趙祈顏忽然回頭朝著唐韻之狠狠刪了一巴掌，啪的一聲，特別清脆。唐韻之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趙祈顏厲聲道：“當時你打了我一巴掌，這一巴掌是我還給你的，連著楊晟一起還給那你。”
說完她大步離開了。一旁看熱鬧的服務員一愣一愣的，其中一個對另外一個咬耳朵說：“這女的真牛！”
“韻之你沒事吧？”楊晟去拉她的手。
唐韻之觸電似的躲開了，她眼神閃躲：“我有事先回去了。”
“韻之，韻之……”
“韻之……”
唐韻之沒有回頭，她飛快地衝出咖啡廳，攔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車門關上的那一刹那，她的眼淚瘋狂地往外湧。
她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大半夜的路上的出租車不多，而她一出門就碰到了一輛。她不敢想象，要是楊晟追上來她該怎麼辦。她是個那麼死要麵子的人，即使是楊晟對不起她，她也決不允許自己在他麵前掉眼淚。
“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吧？”司機從觀後鏡裏看到唐韻之一直在哭，忍不住嘮叨幾句，“我看見你男朋友追出來了呢。追出來說明已經知道錯了，你快別哭啦。”
唐韻之想說她沒事，可一開口眼淚流得更凶了。
司機被她嚇壞了，趕緊道：“你別哭啊，我不說就是了，快別哭了。”
沒人勸還好，一有人勸唐韻之的眼淚更是止不住，她終於體會到書裏寫的“眼淚跟自來水一樣往下流”果然真有其事。
這一刻唐韻之有了度秒如年的感覺，從咖啡廳到她的家也不算太遠，她卻覺得坐車像是坐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等到司機說到了的時候，恍然間她覺得世界變了，原本熟悉的一切轟然坍塌，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砌起來的陌生城牆。
唐韻之打開車門默默走了下去，時司機忍不住又嘮叨一句：“小姑娘，想開點啊，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
她哭笑不得，這司機看她哭成這樣，不會以為她會想不開做傻事吧？
她之前出門的時候，唐奎和唐澤輝都不知道。現在家裏一片黑，他們估計都睡了。
她不敢開燈，隻能借著外麵路燈照進來的昏暗的光慢慢摸索，躡手躡腳回到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