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不知道這銀灰色的液體是幹嘛用的,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太可能是好東西。
他無所畏懼,不就是死嘛,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啊!啊!啊!啊!!!”
任一發出了一連串的怒吼聲,這不是他在給自己增添氣勢,而是那銀灰色的液體,終於發威了。
液體包裹住的地方,其皮膚已然開始潰爛,血糊糊的膿水混在銀灰色的液體裏,說不出的瘮人。
“哎呀呀,這才剛開始呢,就叫得這般大聲,讓我都不好意思再往裏麵加東西。”
嘴裏說著不好意思,這加東西的動作就沒見停頓過。各種奇葩的植物被他丟大蔥般的弄進了水缸裏。
和之前的褐色湯液不同,這次的非但不難聞,還隱隱約約帶著股濃香的肉味。
任一現在的皮膚已經爛得七七八八,有很多輕輕的撕扯一下,就掉進了湯液裏。
再這麼下去,遲早他會變成一堆碎肉,皚皚白骨。
麵對他痛苦的嚎叫,老頭隻有熟視無睹,甚至還幸災樂禍,
“叫吧,真是動聽悅耳的天籟啊,弱小羔羊,也要發出雷霆怒吼,讓我看看你的力量吧!”
老頭有些激動難耐,圍著水缸不停的走動著,眼裏盡是期待的神色。
也不知別人的痛苦,對他來說,樂趣在哪裏。
那僥幸逃脫出去的小耗子,聽到任一的慘嚎聲後,原本對任一還有些怨恨的心思,瞬間轉為感激之情。
若是沒有他這臨門一腳,它自己說不定就被困在那水缸裏,下場比起現在的任一,不會好到哪裏去。
小耗子跑得賊快,一溜煙就跑得沒了影,充分把這一物種的屬性發揮到極致。
“昂~昂昂~~昂昂昂~~”
水缸裏的任一,痛得發出了獸吼聲,整個地下空間裏回蕩著這令人顫抖的聲音,這使得那山洞裏的中年男女更加的害怕,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相公,那魔獸果然凶殘,外麵不知道堵了多少隻,我們~~~嗚嗚嗚~~~”
中年女子雖然在哭,卻已經哭不出眼淚,這些日子,隨著親人的相繼離世,兩人不知道淌了多少眼淚,此刻實在是想哭哭不出來,已然欲哭無淚。
若不是心中還有一絲飄渺的掛念,兩人早就喪失了求生意誌。
即使這般,上天似乎也沒有厚愛過他們任氏家族,讓他們一直處於人口減少的窘境。
想當初,族人就是因為嫌棄他們的孩子命太硬,聽信讒言,逼著他們把孩子丟了。
結果呢?任家死人的節奏,就從來沒有停止過。這又要怪誰去?
隻能說,命運不公,以戲弄蒼生為樂趣,非是他們凡夫俗子人力可以抗衡的。
這樣的“獸嚎”聲,到得後麵,慢慢地就變弱了,變成了哼吟聲,再看任一,已經不成人樣,身上的肌肉剝落,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這樣的遭遇,是個人都不可能挺得住,任一也不例外。
此時的歸靈世界裏,白銀天已經走出了那個萬界城,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這個空間。
千世鏡能感知到老頭的到來,他作為老頭的第二個徒弟,自然也不會感知不到。
他有些不想再見到老頭,因為,但凡有老頭出沒的地方,黑鴉就像隻狗子一般,即使遠隔十萬八千裏,他也能趕赴過來。
他不想見到這個男人,他的身上充滿了侵略性,攻擊性,一度讓他覺得很沒安全感。
在老頭的注視下,黑鴉倒也能收斂一時,讓他能稍微喘口氣。
可惜,老頭是個愛玩的,哪裏有熱鬧哪裏跑,並不喜歡帶著他這個“拖油瓶”四處晃蕩。
老頭並不能一直庇護他,想到老頭離開後,他將會獨自麵對黑鴉,這心裏就顫抖得發慌。
為了躲避黑鴉的糾纏,他被迫學會了一個新的技能,“分身大法”,並為此犧牲掉一個分身,失去五千年的修為。
這次若是再遇到,他不知道,自己再犧牲掉一個還能跑掉不?
畢竟,同一個坑能掉兩次進去的,一定是傻得沒邊的,黑鴉性子直,不代表他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