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冷萱篇】 第014章:你的唇裂了
淩天動情了。
聽到我似有似無的暗示,他失神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他的臉色有些尷尬,一時難以接受。他問:“你需要請假去看醫生嗎?再這麼燒下去可不是辦法。”
我委屈問:“淩總還會辭退我嗎?”
淩天皺了皺眉,含糊說:“再說吧!”
我笑了,表麵開懷,實際得意。
“那我去工作了?”
淩天擔憂,柔聲問:“你燒得這麼厲害,不需要看看醫生嗎?”
我搖頭,莞爾一笑:“就快到午飯時間了,我再忍一下。”
他嘴張了張,但是最後,他沒有開口,隻是點了下頭。
他也沒說辭退的事,即是同意我留下來。他更沒有讓我換部門,可見有點眷戀。但他決定與我劃清界線,就必然是因為他母親的強令要求。
真險,差一點就吃了他母親的虧。
“那我先出去了。”我越過他,打開門:“有事請吩附。”然後走出他的辦公室。
他隻是點頭。笑著,並且沒有任何表情。
回到秘書室,小小的空間隻有我一人。我看向桌麵上的鏡子,我看到鬆了一口氣的自己。
我知道,是自己有點撐不住了。
剛才若不是我腦子轉動得快,很可能就真的被調了部門。淩天居然會遵從他母親的意思遠離我,恐怕以後要接近他我還需得提心吊膽。此時此刻,人人都想我離開淩氏,包括他的父親。那個老狐狸才真正的狠角色。不知為何,我總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稍有不甚,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Satan交給我的任務真的是非一般的艱巨,我必須打起十二萬分之精神去完成他所交的任務。
拍了拍臉,我強製鎮定,理頭工作。
——
人一旦發起高燒,都會感覺時間特別難過,當然,我也不會是另外。
好不容易,我熬到了下班時間,就在這時,被人擋住了。
要命!這是什麼情況?
我瞪著身前一大束的紫玫瑰,當場傻了眼。
這是誰啊!怎麼可以在總裁辦頂樓出現一大束足以淹沒人的紫玫瑰?
“冷小姐,請您簽收。”送花人,遞給我一張單子,要我簽名。
“請問,這是誰送的?”我怔怔地接過單子,歪歪扭扭簽上自己的大名,傻呆呆地接過玫瑰花。
“那位先生說看了卡片你會知道,另外,他還讓我送來了這些,也請你一並收下。”送花人笑著說,同時還遞給我一個小袋子。
我抽出花間夾著的卡片,睜眼一看,如招雷擊。
卡片上隻有兩行字:
按時吃藥。
Satan贈。
看著卡片上龍飛鳳舞很有個性的簽名字,我的心跳猛地加速,呆望著失神。
我即是想了千萬種可能,也無法聯想到送花人會是他。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刻薄、邪魅、喜怒無常的撒旦,怎麼可以有這麼體貼的一麵?
我是不是因為發燒,所以眼花了?
揉了揉眼睛,再看,卻見上麵的英文名就像名星簽名字一樣,飄逸個性。
糟糕!沒有眼花,是真的!
抱著玫瑰花,我茫然不知所措。
唉!插哪呢?
正當愁著,這時,門被打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冷萱,還沒去醫院……”淩天的臉色在看見我懷中的玫瑰花時,明顯一僵。
“啊,我正準備去。”我將花擱在檔案桌上,卡片扔下了垃圾桶。
“愛慕者送的?看去所費不低。”他走過來,睨著玫瑰花。
我看不出他眼中的訊息,隻好甜甜地回道:“不是呢,是我一個大學朋友,知道我生病,送來問候的。”
“是嗎?”
我反應一點地不慢,址開話題:“淩總是要下班了嗎?”
淩天點了點頭:“嗯,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明天你可能要陪我出差去香港……不過你病了,你若是去不了,我在考慮去司徒底下調個秘書過來……”
“我去!”不經思考,我脫口而出,但事後意識到自己過於急切,我改口道:“我一點發熱而已,過了今晚就會好的,嗬嗬。”
“你真的沒有多大關係?”他猶豫不決“而且,你晚上不是要兼職嗎?”
我眨眨眼笑:“沒有關係,我可以向屋主請假,如果他生氣炒我魷魚,那淩總你可就不能再趕我走了,不然我可能真要流浪。對了,這次去香港是談生意嗎?為何如此突然不按行程?”
淩天答道:“不是談生意,是一位朋友結婚,婚禮在豪華油輪上舉行,而且宴會長達三天。”
“哇!是不是像泰坦尼克號那種油輪?那我不是可以大開眼界了?”我失聲叫了出來,有些激動。
淩天笑著點頭:“當然沒那麼豪華,不過也挺不錯的。能受邀前去那裏的,都是各地的富豪。”
“那我去!我要去見識那大油輪!然後多拍幾張照片回來秀一秀。”其實我相當討厭拍照,尤其是照門一事後。但為了與淩天多接觸,我隻能賣力的演戲了。
“你今晚回去後收拾幾套衣服,我明早直接開車去你家接你。”淩天總算答應了。
聞言,我搖頭說:“我不住家裏呢,我住在雇主家,那裏出入都要登記,不勞淩總這麼費心了。”
“這?”淩天沉思,片刻才說:“那我們直接從公司出發。”
我點頭如搗蒜,事情就這麼敲定了下來。
淩天對我淺淺一笑,然後,轉身走了。
我先約了曉晴去食堂吃了午飯,然後再吃了Satan命人送來給我的退燒藥,一下午的時間就在工作中度過。
因為要趕出後幾天的工作,我加班了。
等到我下班時,寒雨紛飛,因為沒有帶雨傘,如今,我隻能發著抖讓冷空氣侵襲著,走不了。
“計程車!”
我一手遮住頭,一手招車,無奈每台車子都已載人,讓我即使有錢也坐不到車。
沒辦法,誰叫現在,已經九點多,本來就很難招到車。
“計程車!”
這次我看到一輛沒載人的計程車,於是奮不顧身的往馬路上衝,無論如何也要把它給攔下,豈料那司機很惡質,他不但不停下來,還加速從我身邊駛過,車子濺起的水花,把我潑得一身汙水。
“Kao!”看著身上的衣服我忍不住皺眉,罵粗口了。
我本想打電話叫Maple,但一想起淩誌鋒躲在暗處,我隻能放棄。搞不好那個老狐狸在哪裏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呢。
真可惜,當時曉晴說要等我下班,卻被我拒絕了,不然就不至於落到現在這麼狼狽。我全身宛如落湯雞,被汙水濺過之後,全身又濕又臭,回頭看著大廈除了一樓有燈火,我隻能歎氣。
就在我搖擺不定拿不下主意之時,忽然,一輛銀色賓士跑車停在我麵前,車窗拉下,我看到對方的麵孔,急忙撇過頭,逕自冒雨行走。
車子繼續跟著我,車上的司徒燁磊卻開口喚了我的名字。然後比了個請我上車的手勢。
我凝視著他英俊的臉,非常不明白,他還來找我做什麼?
望著司徒燁磊,我搖頭拒絕他的‘好意’。我忽然好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被他攪亂的心。
突然,一把傘悄悄停在我頭頂上,害我嚇了一跳。
“這裏晚上不好叫車,你全身又濕成這樣,讓我送你回去吧,車上有幹毛巾和免插電的吹風機,我開暖氣,你在車上可以先把身體弄幹,否則,再這樣下去,你可是會感冒的。”他這是什麼關心的語氣?那日還對我大吼大叫的。還有,我本來就感冒,也不外乎多受涼一夜。
他在對我微笑,那笑容就像七月的太陽,卻讓我感覺不到一點點的暖意。眼前這個男人,幹嘛對我這麼好?他不是要娶徐清妍了嗎?現在對我做出這樣的舉動,一旦被徐清妍看到,他沒感慮過後果嗎?
“不用了,我……哈啾!”才剛說完,我立刻當場打了一個噴嚏。
“不過是送你一段路,不需要這麼記恨吧?上車再說。”他伸手,希望能得到我的回應。
我猶豫了會,看向空蕩蕩的馬路,久久不見一台計程車,看樣子,我好像沒得選擇?
“那……謝謝你了,哈……哈啾!”
我沒有把手放在他的大掌中,兀自從另一邊上了車。
頂級轎車果真有與眾不同的配備,裏頭的座椅不但舒適寬敞,就連空調吹出來的風,都讓人感到很舒服。
司徒燁磊從後座拿出一條幹淨的大毛巾、一台免插電的負離子吹風機,遞給我。
“先擦幹吧,別感冒了。”
我默默接去,我一邊吹幹頭發,一邊偷偷看他。
今天,他相當奇怪,開車沉穩慢慢行駛,握方向盤的手很修長,一想到他那雙手在鋼琴上跳躍,我不禁閃了下神。
外頭雨越來越大,滂沱的雨不停打在擋風玻璃上,雨刷急速掃動。如果沒有搭他,現在我肯定像隻落湯雞,孤伶伶地站在騎樓下,不知道要何去何從。
車子裏頭,流瀉出的是輕柔的輕音樂,在這樣深、這樣冷的夜,聽輕音樂就像品嚐一杯濃醇的咖啡,將體內的寒氣全蒸發掉了。
身子漸漸暖和,可是現在,我的心滿溢著的澎湃情感,並且慢慢的在融化當中。
“下一個路口右轉嗎?”他問我,打斷我的出神。
我突然驚醒,朝車窗外一看,才想起他把我載往哪去,我慌張道:“你就在別墅區外讓我下車好了。”
不久,車子緩緩往路邊停靠,我知道他一定很多話要對我說。
車子終於來到龍雲堡別墅區外頭,我這時抬起頭,淡淡問道:“你找我,沒有話要與我說嗎?”
司徒燁磊神色複雜,沉默許久才說:“我已經答應了與徐清妍先定婚,也說服了徐清妍的父親向上請求把我父親的案子重新調查一次。”
“哦……”我早該料到他想說的是這件事,隻是沒想到心裏不免有小小的失落。補充了一句:“恭喜你!”
司徒燁磊苦笑:“想不到,六年後見到你,卻是司徒家毀滅的開始。”
“你想說什麼?”我皺眉。
“你果真住在這裏。”司徒燁磊喃喃道。
我並不否認,幹脆地說:“我是住在這裏,有什麼不對嗎?”
司徒燁磊搖頭,故弄玄虛:“沒有,隻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你會找到這麼一個強大的靠山。”
我額頭布滿黑線,不悅道:“你始終覺得我在報複你們司徒家?”
“難道不是嗎?”司徒燁磊目光犀利,逼視著。
我也毫無懼色回視他:“我以為你找我是來道歉,沒想到是來調查的?”
司徒燁磊也不逃避,直說:“來看你是不是真住在這裏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我的確是來告訴你我要定婚的事,日子定於下月初八。”
“那我也可以這樣回答你,我的確住在這裏,因為我是那棟別墅主人雇用的女傭。如果你為了來告訴我你的定婚日,那麼剛剛我也恭喜過了,我並不覺得現在我們還有什麼可聊的?”我冷笑地說,然後打開車門,冒雨走了出來。
司徒燁磊追了出來:“你真的在這裏給人做女傭?”
“你都調查到這裏了,為什麼不去問個明白?”我停下腳步,反問。
“因為我始終相信你不會變得這麼惡毒,所以我害怕知道真相。”司徒燁磊莫名拋下一句,讓我無法移動一步。
我仰頭深深呼吸,模淩兩可說:“真相有時並不止一個。”
“什麼意思?”他來不及問清,我已經抬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