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綏手抖得不像話:
“你什麼意思?”
溫珂吐了一口煙圈,目光微微放遠:
“這是小辭離開當晚,留給我的信。”
溫珂轉過頭看著他,靜涼如水的眼眸中露出未曾展露過的傷感。
“這也算是,他的遺言……”
“閉嘴!”
原綏像是被激怒,信被遺落在地上,他猛地上前攥緊了溫珂的衣領:
“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離開!他怎麼會出事!溫珂,你就是殺人凶手!是你害死他的!”
有那麼一瞬,原綏好像看見溫珂眼底一閃而過的諷刺。
他突然鬆開手,轉過身:
“溫珂,為什麼再來一年高三,你自己心裏清楚,你真讓我惡心!”
說罷,原綏直接推門離開。
拿著醫藥箱以及冰袋上來的管家被撞上,他揉了揉被撞疼的肩,看著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屋內許久不曾有過的煙味,管家進門微微心驚,頭壓低了些:
“少爺,您要的東西。”
少年撿起地上孤零零躺著的信,撣了撣上麵的灰塵。
“放著吧。”
管家輕輕放下出去。
溫珂拿了一個冰袋敷在臉上,身體陷進被子裏。
展開的寥寥數語,卻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
“大哥,你說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我一定要出去……”
“大哥,高考一定很有趣吧……”
“要是我能參加一次高考就好了……”
……
浮浮沉沉的意識定格在死亡的最後一刻,
少年淡漠的聲音穿透耳膜——
‘摘了吧……’
陸溪言猛地驚醒,脊背上的冷汗一陣一陣的滾落,她攥緊手下的被子,大口呼吸著。
沉重的簾子遮擋了外界,卻仍然有幾縷光透過。
抬頭一看,全然陌生的環境。
陸小姑娘手搭在胸口,一下一下,撫平噩夢殘留下來的慌亂。
指尖突然碰到什麼棱角,脖頸上的東西有些突兀。
她小心將鏈子從領口拉了出來。
是一把鑰匙。
記憶回溯到昨夜,她突然想起,那個站在滿天星辰下少年。
門外傳來響動,陸溪言赤著腳走下去。
還未到門口,少年已經推門而入。
四目相對,少年已經微微皺眉。
他放下手裏的麵,彎腰將女孩抱了起來。
早起的陸小姑娘的聲音十分軟綿,像塊小似的:
“哥哥。”
少年輕輕應了一聲,將人放在床上後,單膝跪下,將毛毛拖鞋小心給女孩穿上。
抬頭滿眼溫柔:
“下次不許赤腳走路,著涼怎麼辦?”
陸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乖巧點頭。
目光被冒著熱氣的麵條吸引,陸小姑娘歪著頭,感覺肚子裏發出饑餓的呐喊。
少年輕笑,指了指洗手間的位置:
“先去洗漱,好了出來吃麵。”
陸小姑娘“噔噔噔”跑了過去。
少年眼底的溫柔一點一點落下。
他拿出一直震動的手機,接聽:
“喻總,您要的東西已經送到了門口。”
少年抬眸看著洗手間裏模糊的身影,壓低聲音:
“我出來拿。”
陸小姑娘洗漱的動作很快,出來的時候少年手裏不知道哪裏多出來一份文件,正在低頭瀏覽著。
聽到動靜,喻江白羽睫輕顫,垂眸:
“先吃麵,吃完哥哥有事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