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珂將這次出國調查到的資料推過去。
他抿唇,眸光忽明忽暗:
“舅舅的事,我查到一些其他的。”
他目光幽幽掃過一旁乖巧的女孩,剛要開口,少年已經抬手:
“言言,去幫哥哥把桌子上的優盤拿來。”
陸溪言抬頭,少年琥珀色的眸子看不清任何情緒。
她知道他在支開她……
心底有一絲極其想要忽視的別扭落地生根,她連忙應下,推門出去。
溫珂漫不經心地發出一聲喟歎,靠在沙發上:
“你倒是在乎她。”
腦海裏閃過第一次見女孩的模樣,他一愣,查到的資料似乎多了幾分棘手。
“這是舅舅失口說漏嘴的,當初讓他扣下那份領養協議的人。”
溫珂眼裏暗芒一閃而過,沉澱下來的冷寂多了沉重:
“我知道你一直在調查當年你父母的車禍真相,可所有的資料都顯示那隻是一個意外,而舅舅的目的,也不過隻是不想讓你父母順心,他沒有殺機,江白。”
少年接過資料,一點一點翻看著,沁了涼意的目光片刻失神:
“你來如果是想要替溫孟壘說情,那你不必白費口舌了。”
他靜靜看過去,沒有一句重話,卻字字珠璣:
“上次的事,如果不是早有防備,喻氏估計就葬送在他的手裏了。溫孟壘怨毒了我的父母,他動手,合情合理。”
溫珂搖頭:
“你一句話,就認定了舅舅的罪孽?”
他歎出一口氣,搭在膝蓋上的手隱隱握緊:
“你父母之前,有見過陸溪言。”
不是疑問。
溫珂將資料翻到最後,仿佛下了最後通牒:
“我的意思是,在陸溪言的父母還沒有出事的時候,你父母就已經找過他們,商量換心的事……”
孤兒院的領養隻不過是給喻家一個合理要心的過場。
‘你以為你父母為了你妹妹,手上能有多幹淨?’
喻江白心尖微微抖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門外。
磨砂的材質,裏麵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麵的場景。
沒有小姑娘的身影……
他不知怎麼的,忽然鬆了一口氣。
溫珂將一切看在眼裏,他垂眸,給出一個折中的辦法:
“這件事,你可以選擇不追究。”
不追究喻家夫婦的車禍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不追究當年的領養到底是蓄意為之還有救子心切下的不得不為……
“江白,十多年前的事牽扯太多,一旦你執意追查下去,可能眼下你所擁有的,都將成為泡影。”
原綏臉色難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夠了!溫珂,你隻會一味退讓!這是二哥的家事,牽扯上的是他父母的兩條命,憑什麼你輕輕鬆鬆一句話就想勸他放棄?”
他氣極,長久壓抑的憤怒終於爆發:
“你以為他和小辭一樣?會任由你三言兩語就一味退讓?溫珂,你記著,你的退讓懦弱,背負著小辭的一條命……”
劍拔弩張的氣息蔓延整個會議室,原綏咬牙,猩紅的眼睛恨不得上去一刀刀淩遲。
“吱呀~”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去而複返的小姑娘探出一個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