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看著這褐色的藥汁,便知道藥很苦。她一向又是害怕苦的,自然不想多吃苦。更何況,她明明覺著自己隻是偶染風寒,用不著吃藥,兩三天就好了,於是更不想喝這碗藥了。
皺著眉頭看著玉碗,“苦……”
李公公立刻遞上了蜜餞。
“……”
唐豆眉頭蹙的更緊了。
微不可見地停頓了一下,唐豆忽然咳嗽了起來,本來隻是一下咳嗽,沒想到愈發劇烈了。臉上的紅暈在蔓延,唇上的幹燥讓她顯得非常的不適。
“李公公……”唐豆捂著嘴咳嗽著,“你先將藥放那兒吧,我等會就用了。”
李公公看著唐豆咳嗽的模樣,點了點頭,須臾又叮囑道,“唐選侍悠著點,一定要喝下去,這是皇後娘娘的心意。”
佩瓔覺著唐豆咳嗽的模樣非常的不雅,也沒空聽李公公叨叨,端了藥隨著唐豆進了內室。李公公隻好在外麵候著。
唐豆進了內室,咳嗽才止住了。
佩瓔看著唐豆,歎了一口氣,悄聲道,“主子怎麼不喝藥?畢竟良藥苦口……”
唐豆不由得有些尷尬,李公公沒有發現,但是一直了解自己的佩瓔果然還是發現了。於是將食指輕輕豎在唇上,端過來腰肢隨手潑進了手邊的花盆裏。
“啊!”佩瓔輕呼一聲。
“別叫!”唐豆將視線往外掃了掃,見李公公似乎還往這邊瞅著,於是大聲道,“這藥真苦,佩瓔快給我拿來蜜餞!”
“……誒!”佩瓔嗔了唐豆一眼,轉身過來拿了蜜餞,遞給了唐豆。
這戲一做完,唐豆將藥碗遞給了佩瓔,佩瓔看著幹幹淨淨的白玉碗,歎了口氣,轉過身子將白玉碗放回了托盤上,笑對著李公公道,“主子已經用完了藥,說是乏了想要睡會兒,用了藥想必很快就能好了,還請皇後娘娘放心。”
李公公差事辦妥,自然是舒緩了神色,看了一眼在內室的唐豆,笑道,“那咱家就回去複命了。”
“有勞公公。”佩瓔亦含笑應道。
趙輕閑批閱了奏章,不自覺地就想去找唐豆了。既然有女子喜歡自己,恰恰自己現在也不是太討厭自己,那麼趙輕閑也不是一個端著的主。本來都抬腿出了暖儀殿,想了想有折身回去了,唐豆似乎更喜歡自己身著白衣?還是換一身衣裳吧。
雖然對自己的美貌非常自信,但是趙輕閑走的時候還是臭美地對著銅鏡整理了一下衣裳,這才滿意地出了門去。跟在趙輕閑身後的張慕德看的是一頭冷汗。
哪知到了夕顏殿,發現唐豆根本就不在殿內。佩瓔說唐選侍身子不適,所以出去散心去了,應該馬上揪回來。
趙輕閑本來雀躍的心情,瞬間低沉了下來。他都來了,小選侍竟然跑出去了?還自個跑出去了?不知道等著自己來一起去嗎?
鬧著別扭的趙輕閑一點都不想出去找唐豆,隨即在夕顏殿裏坐下了,他倒要看看,這個小沒良心的小選侍,到底啥時候回來。
唐豆此時可沒空顧及鬧了脾氣的趙輕閑,她此時覺著自己的心跳加速,身邊堆滿了粉紅色的泡泡,手心在沁出來汗珠,將手中的玉佩都染得有些滑了。
她今日去了與潤王爺初遇的桃林,終於見到了潤王爺。雖然說是為了還給他玉佩,可是唐豆看著潤王爺俊俏的顏,還是不自覺的臉紅了。
微微垂下了視線,一臉的羞澀,“王爺,您怎麼在這裏……”
潤王爺與趙輕閑似乎是有些相似的,隻是趙輕閑平日裏都是板著臉,而趙輕閑卻如溫潤的玉般,僅僅是在他身邊,便感到了如沐春風般的氣息。唐豆就聽到他輕笑一聲,話語裏說不出的調侃,“怎麼,你好像很不高興本王在這裏?”
“不!”唐豆慌忙抬起頭來,一臉的驚惶,“不是的!我……”
“你怎麼了?”潤王爺含笑。
“我……我在找你,”唐豆看著他平和的雙眸,微笑道。
“找我?”潤王爺眉頭一挑,“我們上次相遇到如今已經有許久了吧,你每天都來這裏找我嗎?”
這句話問的太赤裸裸了吧,唐豆一時羞的無地自容,“沒有每天啊,我……我隻是……”
潤王爺的臉上微微有些恍然,他轉了話頭,“那日來的時候桃花正美,如今已經盡數凋零了。”
唐豆鬆了一口氣,胡亂地點了點頭算是應對了潤王爺的話語,但是不知道為何,心底卻有些微微的失落。
這麼粉紅的話題就這麼跳過去了?她心下一橫,伸手展開了手,一個小小的玉佩出現在潤王爺麵前,“我一直想要給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