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丹砂心悸,仰起頭隻能在黑暗裏看見他清淩淩的眸,不似平時那般輪廓溫和,半眯起時顯得狹長,瞳孔微豎,像是伺機而動的捷克狼犬。
她莫名有些慫,梗著脖子大著膽子去摸他的手:“怎麼了白前輩,還有什麼事沒交待完嗎,還是說手機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沒刪幹淨,想……”
她話還沒說完,他食指指腹就擦過她唇角,碾著她柔軟的棠唇,止住了她的聲。
“我手機裏,最不可告人的,你已經看見過。”
近四年,她一直是他藏在壓倒的相框下、藏在手機裏無法宣之於口的秘密。
原本白冽可以忍耐同她細水長流,但隻要一想到這世間還有其他人在覬覦她,想帶走她,他便覺得心髒牽連著指尖細密的滲著疼。
熒幕上明媚恣意的影後、居家時嬌俏蠢萌的小蘭花、還有狐仙廟裏寫著他的名字縮成一團的小狐狸,他到底能留住些什麼?
喉結難以自持的微咽,西裝革履之下被領帶束縛的衣襟發緊,他隨手扯鬆領帶,解開了最上麵那粒扣得一絲不苟的扣子。
有走廊的風緩緩入室,他卻依舊覺得自己冷燥得很。
“不是喜歡我麼,嗯?”
他壓低了聲,沉冷的聲尾音短暫,一瞬撩撥在心尖上,顫顫巍巍。
墨丹砂又不是那種被調戲兩句就腦子空白的傻白甜,她人色瘋了,鬼使神差的就伸手揪住了他的領帶,抬眸清澈直視著他的眼。
“男主取悅女配可不符合小說劇情。”
他喉間溢出一聲輕笑,眉眼不似儒雅,深斂著幽光,襯著唇齒間那顆若隱若現的虎牙,顯出幾分少年氣的惡劣來。
“不想走什麼劇情,你就當我是那書裏所謂的霸道總裁,霸道總裁會顧及這些麼?”
墨丹砂瞳孔地震。
媽的,她怎麼感覺白前輩這溫文爾雅的孩子似乎在哪學壞了?前段時間還掛了一副衣冠楚楚性冷淡的清冷皮,怎麼現在看上去欲得跟要吃人一樣。
她攥著他領帶的手不曾鬆,背脊抵著牆被他圈禁在這無人的牆角,呼吸間氣息交織,指節越是將領帶往下拽,他便不得不俯身低頭謙卑臣服。
如果好色也分等級的話,在第一眼見到白冽時,她就很想跟這位光風霽月的前輩發生點什麼。而現在,她無需懷疑,自己一定是被這青年蠱瘋了。
她咬著下唇,狐眸笑得像是月牙,眼波婉轉粼粼幽邃得像是月下深湖:“白前輩這樣的人呀,也會去看那種故事麼,可,書裏的霸總不怎麼講道理呢。”
她故意拉長了尾音,綿軟媚態,嬌憨不失骨子裏的倨傲,一眼讓人產生強迫感。
青年桃花眼微彎,單手摘下金邊眼鏡擱置在一旁架子上,不等墨丹砂視線隨著他的動作移動。
頃刻,他便俯身微微歪頭,噙住了喋喋不休的棠唇。
溫暖的掌心遞在她後腦勺與堅硬的牆麵之間,自持克製如白冽,就算是索取也溫柔,如同安撫或者是威脅震懾般,吻著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