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天色並不晚,也就是下午的樣子。

李斯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時間離開,又不顯得突兀,又留有時間準備明天於韓國朝堂的辯論。

一道清瘦的身影站在贏侈的身後。

“如何?”

“他很不錯。”

“可惜他是呂不韋的人。”

“不,他是秦國的人。”

贏侈站起身來,轉過身,眼前的公子與印象中的那人重疊在一起。

嬴政也看向贏侈。

“王兄。”

“終於見到你了。”

嬴政拉著贏侈重新落座,茶水被仆人換上了新的。

蓋聶則是抱著劍站在涼亭之外。

然而,沒有時間讓多年未見的兩兄弟敘舊。

嬴政一開口便是詢問韓國之事。

“你剛剛說明天韓國朝堂上,韓非會提出賭約,你如何知道的?”

贏侈心想著天行九歌裏的劇情是這樣的。

可嘴上卻說道,“我和韓非見過幾次麵,他的行事風格不難推測。”

“明日李斯肯定會以秦國使臣遇害一事發難,這件事處理不好,一定會引起秦韓兩國的戰爭。”

“而這件事怎麼看都是韓國不對,所以周邊的國家不可能相助韓國。”

“那麼想要化解這場危局,就得在政治上下手,將秦國發難的理由化解。”

“畢竟殺死秦使的不是韓國人,而是流竄在韓國的百越亂黨。”

贏侈說的很明白了,嬴政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重點。

韓非會將這件事定性為百越亂黨所為。

而韓國方麵隻需要抓住百越亂黨。

“你是說韓非會與李斯定下賭約,在一定的時間內抓住百越亂黨?”

“李斯為什麼要答應呢?”

嬴政追問道。

李斯可是占據絕對的主動權,或者說強大的秦國怎麼說都是道理。

憑什麼要按照韓非的約定來呢?

“因為他是李斯。”贏侈笑著回答道,若是換一個人或許不會按照韓非的步調走,可李斯一定會。

李斯剛剛入秦,身份不過呂不韋的門客。

這個身份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他想要建功立業才能步入秦國朝堂,步步高升。

出使韓國若是能夠為秦國得到利益,那必然是一場巨大的功勞;可若是出使不利導致秦韓交戰,那就是一場巨大的罪責。

表麵上秦國陳兵十萬於秦韓邊境,一副你不給個滿意的說法就開戰的模樣。

韓國一副唯唯諾諾,生怕惹怒秦國掀起戰端的模樣。

可要是真為了這事兒打起來,其他的怎麼樣不好說,但李斯在秦國的仕途就到頭了。

李斯比韓國還要害怕秦韓兩國真打起來。

“這位就是縱橫家的蓋聶先生了嗎?”說完李斯,贏侈轉頭看向涼亭之外的青年。

在嬴政心中的地位,蓋聶可比李斯、趙高之流重要得多。

蓋聶並不單單是嬴政身邊的劍術教師,更像是一個可以分享內心話的朋友。

而獲得了這樣的地位,蓋聶卻選擇完成與朋友的承諾離開秦國。

很瀟灑不是麼?

“見過公子。”蓋聶聞聲,抱拳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