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青玉壇,很意外的沒有見到陵越。歐陽少恭說,方蘭生得知了自己和陵越的關係,誤會陵越不願與他相認,所以鬧脾氣的帶著襄鈴離家出走了,陵越放心不下,便緊隨而去。
墨瞳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我請求歐陽少恭為墨瞳聚靈,若不到萬不得已,我絕對不會下這樣的決定。倒是歐陽少恭很欣然的應允了,他仍舊是那個溫文儒雅的醫者。
隻是我仍舊莫名的覺得不安,胸口沉悶的厲害。怕墨瞳出什麼狀況,我便日日夜夜的陪著墨瞳,隻是我太瞧得起自己了,從應紹哪裏出來,我的氣息並未完全調理好,日子久了,我倒是顯得比墨瞳還要憔悴了。
歐陽少恭有一次提墨瞳送藥時便見到我累倒在墨瞳床側,極為無奈的模樣說道:“阿梧是不相信我?”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一聲,心中卻是吐槽了一句:“確實是不相信你。”
畢竟是有求於人,我隻得搖頭歎息道:“我相信歐陽先生的醫術,隻是我與墨瞳經曆過一次生死別離,難得才再次相逢,我這心裏著實是害怕得很。”
我的話說得極為真誠,沒有半分虛假。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就得了墨瞳,我會毫不猶豫的相信那個人就是歐陽少恭。隻是boss的心思確實是難猜了點,我不放心,也是必然的。
讓我不放心的還有二白。巽芳自從從始皇陵回來之後,便不常看見她了,想來是被歐陽少恭以養傷之名半軟禁起來了吧。
我偶爾去向歐陽少恭詢問墨瞳的情況時,碰到過幾次白洵。他和歐陽少恭在一起,或討論書籍,或切磋棋藝,或是品一壺茶……氣氛和諧都可以,隻是白洵看著歐陽少恭的眼神總是讓我感到害怕。
歐陽少恭,精明如你,會不知道白洵對你的感情嗎?
夜裏。
我許久未做噩夢了,醒來時冷汗浸濕了枕頭,夢的內容雖然已經忘卻,但是那種恐怖到絕望的心悸仍舊為完全散去。
外頭是灰蒙蒙的一片,好像每次我從夢中驚醒時都是半夜,而且再也無法入睡。我幹脆起身,隻披了一件外套,走至書桌前,看著白皙的紙張發呆。
焉得揮筆寫下“不嗔”兩個大字,墨跡還未全幹之際又揮筆寫下“墨瞳”。
煩躁!
須臾後,我再次拿起筆,帶著堅決的眼神,在紙上寫下最後兩個字,便一直矗立在窗前,直至天亮。
——陵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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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瞳的臉色其實已經好很多了,我看著也鬆了一口氣,對著歐陽少恭道了一聲謝:“多虧了歐陽先生,墨瞳才能恢複得如此快,隻是夜梧逾越,墨瞳的病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好全?”
歐陽少恭隻是沉吟了一會,便說道:“墨瞳的情況,是我平生僅見,如今墨瞳的情況雖然好了不少,但是恐怕還得休養一段時日,在這段時日裏最後還是不要亂走動,以免出什麼狀況的好。”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我要把墨瞳大白二白全部打包帶走。
但是我始終是擔心著墨瞳的身體狀況的,即便我如今滿心的不安。
我坐在墨瞳床前,皺著眉思量,卻始終是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得好。墨瞳興許是看出我有心事,便開口說道:“主人,你有什麼說便是了。”
我抿唇,猶豫了許久終究是開口說道:“墨瞳,我擔心陵越那邊會出什麼狀況,想過去看看,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全,我讓大白留下來陪你……你若是察覺什麼不妥,就馬上帶著大白來紅葉湖找我,也不必與歐陽先生說了。”
“為何?”墨瞳聽完我的話,臉色卻是極其平淡的,淡得讓我感到有些不對勁,“陵越身為天墉城的大師兄,修為絲毫不亞於主人,主人為何擔心?歐陽先生為我療傷,主人又為何不信他?”
我愣愣的看著墨瞳。
我素來不是什麼喜歡解釋的人,有些事情也解釋不了,索性開口的次數越來越少,越來越高深莫測,可是我以為對著墨瞳,我是不需要解釋的,因為他是墨瞳,是會無條件信任他的主人的墨瞳。
“墨瞳,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