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好一會神之後,溶月這才回道:“姐姐也太看得起妹妹了,這宮裏美貌的妃嬪何其多,不說長相明豔大方的宜妃娘娘,溫柔美貌的德妃娘娘,就是惠妃娘娘宮裏國色天香的衛常在,德妃娘娘宮裏秀外慧中的敏常在,那都要甩我幾條街去,就我這樣清秀的容貌,哪裏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不是溶月貶低自己,這幾位可是現在後宮最得寵的幾位,容貌個個那是沒得說。
就算她有淩雲之誌,見不到康熙的麵,那也是白搭。
其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沒有說出來,就算生養了皇子皇女又如何,以她的位份又不能親自撫養,還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別人溶月不知道,反正讓她看著自己生的孩子,養在別人膝下,連見一麵也難,還跟自己不親近,她是一千個、一萬個接受不了的。
當然,說是不能這樣說的,她隻得這樣道:“再說了,以妹妹的位份,連見皇上一麵都難,哪裏有本事能讓皇上宣召侍寢啊。”
讓溶月說,張貴人真是找錯人了,張貴人就是找前院的袁常在,都比找她靠譜些,那位好歹還在康熙麵前露過臉呢。
可她呢,三年無寵的小答應,想必就是把她拉到康熙麵前,康熙都不一定能想起她這號人是誰吧。
張貴人隔著桌子,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著安慰道:“妹妹也太謙虛了,妹妹的容貌,擱在啟祥宮也是數一數二的,哪有妹妹說的這般不堪,你要說自己長得清秀,那我們這些人,豈不是都沒法看了。”
說到此處,她又話鋒一轉:“不過,想讓皇上注意到妹妹確實有些困難,可妹妹隻要有這份上進的心,時刻準備著,總會有機會在皇上麵前露臉的,到時候,妹妹的好運氣不就來了嗎。”
“再說了,姐姐在宮裏這麼多年,些許人脈還是有的,怎麼著也會幫襯妹妹一二。”
張貴人最後這幾句話,那就說的相當直白了。
溶月再次愕然。
怎麼張貴人不僅有讓她爭寵的心思,這是還要打算親自幫她。
可溶月又納悶上了,張貴人幫著她爭寵,到底圖什麼啊,想她一個三年不得寵的小答應,張貴人犯得著費力氣幫忙嗎。
因為她覺得,隔壁的常答應,都比她有上進心,比她有扶持的必要。
她啊,說句不好聽的,簡直就是一個扶不起的劉阿鬥!
她真的有些看不懂這位的心思了。
溶月的小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猶豫,彎彎的黛眉微微蹙了蹙:“這、姐姐這事說的太突然,妹妹一時真不知該怎麼回話呢。”
張貴人立刻笑了,開口道:“是我孟浪了,妹妹可以好好回去琢磨一下姐姐說的話,再做決定也不遲。”
說完,她還很貼心的趕緊轉移了話題,然後開始聊起了其他事情。
張貴人沒有窮追不舍,讓溶月心裏總算鬆了一口氣,張貴人真要她現在給個準話的話,她還真有些兩難呢。
兩人又和和氣氣的說了好一會閑話,溶月見天色不早,這才提出告辭。
不過臨走前,張貴人卻讓紫蘭稍間捧著兩匹綢緞出來。
“妹妹第一次過來,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送給妹妹,這兩匹料子還不錯,妹妹就帶回去做兩身衣服吧。”
溶月:……
她又是吃又是拿的,這樣不太好吧,吃相也太難看了。
還有,這兩匹好料子要不是好東西的話,那還有什麼好東西,就這兩匹綢緞都趕得上她一年的份例了。
所以,她趕緊拒絕:“不可,妹妹前來,張姐姐已經盛情款待,妹妹怎能還拿姐姐的的東西回去呢。”
這份大禮,她不能收。
“什麼拿呀,我與妹妹投緣,這才送給妹妹的。”說道此處,張貴人故意板起臉來,嗔怪道,“還是說,妹妹嫌棄東西太少,或者嫌棄不好,這才不肯收下。”
溶月頓時語塞,不知下一句該說什麼了。
就因為太好,她才不敢收的。
她張了張嘴,剛想再說些什麼,張貴人卻已經讓紫蘭將兩匹料子直接放到了念雪懷裏。
念雪抱著料子,頓時有幾分不知所措,一臉為難看向溶月,讓她拿主意。
溶月明白,張貴人這是鐵了心要送自己東西了,不對,是鐵了心想交好於她了。
她隻好對著張貴人福了福身,道:“那妹妹就厚著臉皮收下姐姐的這份禮了。”
心裏卻同時歎了一口氣,憑她這個小答應,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還上這份大禮。
聽見溶月的回話,張貴人剛剛板著的臉,立刻笑灼顏開,並上前兩步,握著溶月的手道:“妹妹這樣才對嘛。”
說完,親自送溶月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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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張貴人處回來,一進稍間,抱著兩匹好料子的念雪,就忍不住的高興道:“張貴人送的這兩匹料子,送的可真是時候,奴婢正愁著主子今年春天沒有料子裁春衣呢,現在好了,有了這兩匹好料子,奴婢就能給主子做兩身新衣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