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疲憊的身體,溶月緊趕慢趕,終於在宮門沒落鑰前,跟著念雪回到啟祥宮自己住的次間。
說實話,她倒現在也沒弄明白,康熙讓她陪著逛一逛禦花園的目的。
因為這位爺全程一直都在繃著一張臉,一言不發不說,對於身後的她,就仿佛跟不存在一樣。
就這樣,兩人隻逛了一小會兒,康熙就開口放她回來了。
所以,她現在是滿腦子問號,心裏還犯著嘀咕,這位爺腦子沒毛病吧。
將一番波折摘回來的桃花,稍微收拾了一下,溶月刷牙洗臉,這才爬上了床榻。
她一邊伸手蓋著被子,一邊對著正在給她放帳幔的念雪道:“你說今晚這事,是不是就算揭過去了,皇上應該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了吧。”
一想到康熙在禦花園裏陰晴不定的臉色和脾氣,她怎麼感覺自己說的這麼沒底氣呢。
“應該不會了吧。”念雪說的也很沒底氣。
“主子不應該欺騙皇上的,這也就是今晚皇上脾氣好,沒有治主子的罪,但凡皇上不高興,有的我們受罪呢。”
溶月:……。
康熙這還叫脾氣好,又是讓小太監追她,又是嚇唬她,還時不時的臉色陰晴不定,這也叫脾氣好。
請原諒她孤陋寡聞,沒見過康熙脾氣不好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樣的雷霆之怒。
不過想到康熙雖然抓住了她們,但並沒有處罰她們,還讓她們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她就承認他脾氣好吧。
“我哪裏想到,隨便撒個小慌,還扯到欺君上了,我就想著,皇上也不認識我們,隨便扯個謊蒙混過去,等過兩天皇上一忙,就會忘了這事,誰會想到,他竟然知道我是啟祥宮的妃嬪呢。”溶月小聲歎著氣。
這就是分不清楚敵方形勢的錯誤戰略。
“行了,主子也別想了,今晚在皇上跟前露了臉,擋不住還是好事呢。”念雪安慰她。
就是這個露臉的方式,有些特別罷了。
“也隻能這樣想了。”
要不然還能怎麼樣,丟人也丟了,在康熙麵前,該出的醜也出了,她就是想讓康熙忘記今晚的事情,也是不能夠了。
念雪出去後,溶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了,可這心裏,哪裏能輕易的說不想就不想了。
也不知胡思亂想的想了多久,她終於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睡著雖然是睡著了,可睡的並不踏實,平時很少做夢的她,開始做起了光怪陸離的夢。
而且還都是關於康熙的。
夢裏的康熙,可沒有禦花園裏碰見的康熙那麼好說話,夢裏的康熙一副凶神惡煞說她欺君,非要砍她的腦袋,不管她怎麼求饒都不行。
坐以待斃的等著被康熙砍腦袋那肯定是不行的,然後她就跑了,並開始了東躲西藏的日子。可不知為什麼,每次她都認為自己躲的很好,不會被康熙找到的時候,康熙總是能輕易的找到她。
為了不被砍頭,她就開始跑啊跑啊,康熙呢,就在身後追啊追啊,她覺得自己跑的很快,眼看就要甩開康熙了,可康熙突然就變成了一隻一蹦一跳的大僵屍。
僵屍的速度多快啊,很快就追上她,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對著她露出鐵麵獠牙,一口咬了下去。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她被念雪叫起床了。
“主子看著臉色不好,可是昨晚上沒睡好?”念雪一邊伺候著溶月起身,一邊問道。
溶月抬手揉了揉額頭,“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
可不是噩夢嗎,康熙都變成長著大長牙的僵屍了。
念雪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為什麼做噩夢,這肯定是被昨晚上的事情嚇著了。
說起來,她比自家主子要好的多,並沒有直麵皇上,是自家主子一直頂在前麵,這才沒有讓她嚇破膽。
*
主仆二人來到前院的時候,袁常在常答應她們已經到了。
看著臉色不好的溶月,常答應麵露譏諷道:“徐答應昨晚這是到哪野去了,瞧這臉色,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該不會是去會情郎了吧。”
說完,她還故意嗤嗤一笑,仿佛是在開玩笑,又仿佛說的是真的。
她與溶月同住一個東配殿,昨晚溶月在下宮鑰前才回到次間,她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至於說溶月是去會情郎,那就是她隨口胡謅了。
因為她也不知道,昨晚溶月到底做什麼去了,隻知道主仆二人在天黑前就出去了。
這樣的髒水,溶月自是不會讓常答應潑在自己身上,她直接怒斥道:“常答應要是不會說話,就把舌頭割掉喂狗,不要上下嘴一碰,什麼不過腦子的話都往外冒,小心我告你汙蔑誹謗後妃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