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璃月望著他俊美的臉，真的有這麼一瞬間，讓她覺得，眼前的男人就是季臨寒。
“你真的不恨季家了嗎？”慕璃月問道，“是不是爺爺說，讓你代替季臨寒活下去，所以你才不恨了？”
聽到季臨寒三個字的時候，司禦珩眉心微微一蹙。
他盡量讓自己不討厭聽到這三個字，可看著慕璃月眼底，因為那個名字而突然湧起的溫柔，他的心裏就十分地窩火。
可還是強忍了下去，用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十分別扭的笑，“算是吧！”
聽到這個回答，慕璃月用力地搖了搖頭，她一把抓住了司禦珩的手，聲音裏帶著幾分哀求，“可是你不能這麼做，你想想，季臨寒是無辜的啊！他做錯了什麼？你們不應該讓他消失，我……我不想他消失。”
或許是因為著急，慕璃月的眸底噙滿了淚水。
她沒有辦法，除了求他，她沒有任何辦法。
連季爺爺都放棄季臨寒了，她絕對不能讓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
看著她這副樣子，司禦珩的一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悲，拚盡一切想要得到的，最後還是得不到。
現在就連自己想留住的，也留不住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記憶還在消失，一個月前的事對他來說，仿佛隔世般模糊。
“我們回家吧！”他避開問題，拉著慕璃月的手就起身，往停車場走。
“放開我！”
慕璃月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站在原地，低著頭，像個無辜的孩子。
“你們到底要怎麼樣？到底要怎麼做才會放了臨寒？”
她似是在質問。
又像在自言自語。
眸底滿是悲傷之色，就像失去了摯愛一般。
可這樣的她，更讓司禦珩痛心疾首。
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或許到死，他也得不到她的愛吧！
想了想，司禦珩強製壓下心底的煩躁，刻意放柔了語氣，用哄女友的語氣輕聲說：“沒有人要對他做什麼，他……會回來的。”
他回來的那一天，就是我永遠消失的時候。
永遠……
璃月，那天，你會不會很開心？
想到那天，司禦珩的心口又是一疼。
他在為自己心疼。
說來可悲。
活這麼久了，估計除了他自己，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為他心疼半分。
回到了琉璃莊園，機器人管家已經做好了飯。
慕璃月的心情很沉重，完全沒有食欲，就直接上樓睡覺去了。
司禦珩從玄關處換鞋進來，正準備開口喊她，可還沒發出聲音，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二樓走廊。
他不再說話，隻直接轉身，走進了花園深處的監控室。
他打開了攝像頭對著自己，可偏偏喉嚨似是被人扼住了一般，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腦子裏全是那些逐漸遠去的記憶，零零散散的，拚盡全力也無法拚合的畫麵。
他垂眸望著鍵盤，眸光再次抬高時，一地淚水啪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很詫異。
沒想到自己已經難過到這種程度，曾經對他來說，眼淚是懦弱的提現，可現在他卻隻想讓自己放縱地懦弱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