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緊挨著皇城,離皇宮很近。
安然不相信,自己在承福巷的宅子都有直通皇宮的暗道,而皇子府裏會沒有這種暗道存在。如果有這種暗道,那麼皇子又有什麼必要坐在這裏去冒這種無謂的風險?
建功立業?
安然暗自搖了搖頭,皇子李璞玉雖然為人溫和、善良,但卻不蠢,周國隻有他一位皇子,就算現在沒有冊封他為太子,將來皇帝駕崩之後皇位九成九是他來坐,又不是幾位皇子競爭太子之位,要通過某些事情來在皇帝老子麵前表現自己。即便是有一些安然不知道的原因,那麼皇宮裏那位老謀深算的皇帝呢?他又是怎麼想的?
皇子府距離皇宮這麼近,遭受黑衣人圍攻的時間不短,為何皇宮內就沒有一人前來支援,連禁軍都沒有往這邊調動,所有的這一切都在刹那間在安然的腦子裏過了一遍,但是每一點他都沒想明白。
聽到有人自門外走進來,皇子沒有睜開眼睛,眉頭依然緊蹙著,隻是低聲問道:“怎麼樣了?還能抵擋多長時間?可有支援的兵馬沒有?”
音調不高,雖是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但是語速卻還是不緊不慢,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又或是在問的事情不關自己的生死,不關大周國的國勢。連安然這種久經生死的人,在這一刹那心裏也是對皇子多了許多讚賞的情緒來。
臨危境、遇大事能不慌不亂,這無疑是上位者、成大事者需要具備的最基本的素質。
“已經差不多了,那些黑衣人已經不足為懼了。”
皇子聽到聲音有異,再加上這則消息實在是過於……喜人,他緊蹙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猛的睜開眼睛,這一睜眼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安然笑了笑,走過去伸手拍了拍皇子的肩膀,輕聲道:“你沒聽錯,前麵之所以損傷慘重是與你府上的那個龔平有關,他帶著府內的侍衛臨陣倒戈,這些事你應該都知道。”
“那個逆賊。”皇子恨聲說道:“隻是在開始的時候見過他,後麵在想找他,便尋不到蹤跡,此時也不知道躲到那裏去了。”
安然轉身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想了想問道:“君子不利於危牆,你身為大周國唯一的皇子,根本不需要再去表現什麼,為何要置身與險地?”
皇子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你以為我願意?這些……還不都是父皇的安排,想來如果沒有龔平那賊子的臨陣倒戈,又那裏來的危境。”
安然心裏不以為許,嘴上卻沒有在多言,隻是笑了笑,料敵之先是沒有錯,但是戰場瞬息萬變,凡是又那裏能有百分百的把握的。又何況今夜戰鬥的雙方多是修者,這與凡俗武夫的爭鬥或是軍隊的交鋒產生變化的速度又要快上很多,可以說整個情形都不會相同。
“這裏既然已經沒事,我把人都留下來,為了安全起見,除了你自己多年近身伺候的人除外,其餘的人走近時一定要小心。我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安然站起來對皇子笑著擺了擺手,轉身往外走去。
皇子站起來,張了張嘴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最終目送著安然離開。
……
皇子府外不遠處的巷道裏,小王爺臉色陰沉如水,目光從皇子府的方向收回,看向城門方向,目光中第一次流露出懼意。
“還是快些走吧,攻打皇子府的人手已經盡數折損,便是城門處的人手此時也所剩不多,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一號在一邊急的直跺腳,語氣卻又偏偏重不得一分。
小王爺轉頭看了看王府的方向,想起那個花天酒地荒唐了幾十年的身影,眼眶濕潤了起來,長歎了一聲之後,他縱身而起,向著城門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