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海邊公路一路前行,越走越是偏僻,現在已經連路燈都沒有,隻能聽到近在咫尺的海風跟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響。
就算明知道明叔不大可能玩殺人滅口,但潘懷仁還是很難不往那上麵聯想。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了:“明叔,您,您不會是想要把我沉屍海底吧?”
“你想太多了……”
果然不是,潘懷仁聞言暗自鬆了口氣,但一口氣還沒鬆完便聽葉明又道:“海裏魚那麼多,要是把你丟海裏,沒等沉到海底,魚已經把你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潘懷仁一聽臉都綠了,大半夜在烏漆嘛黑的海邊說這個,會不會太恐怖了些啊?
“當然,主要還是沒必要把你丟海裏。”葉明繼續道:“你應該也知道自己肋骨斷了好幾根吧,就我判斷,隻要再多顛簸幾下,便會有至少兩根肋骨刺穿你的心髒,到時候……”
潘懷仁臉色由綠轉白,人也完全僵住。
開什麼玩笑,隻要再顛簸那麼幾下,他的肋骨便會刺穿心髒,他敢動嗎?
問題是這會車還開著呢,怎麼可能不顛簸?而且越是害怕緊張,車子就越是難以平穩。
看到潘懷仁差點嚇尿,葉明心情大好,小樣,叫你在你叔疼得要死的時候還有心情看那堪比島國愛情動作片的視頻,看你叔不把你折騰得欲仙欲死。
終於,在葉明的指示下,車子停了下來。
葉明沒再嚇人,自顧爬上車頂躺著吹海風看星星,潘懷仁本來是跟著他一塊下車,但見狀又縮了回去——他現在可是傷員,能在車裏坐著當然不想在外頭傻站。
一個不小心,又一個小時過去了。
不過對葉明來說隻是不小心便過去的時間,在潘懷仁而言卻是相當難捱,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這小子又一次下了車:“明叔,咱們商量個事行不?”
“嗯……”葉明連姿勢都沒變。
“我看您好像挺喜歡吹海風,要不你先吹著,我去趟醫院,晚些再來接您回去?”潘懷仁可不認為讓葉明一個人呆在這裏有什麼不妥,這位明叔變態得一塌糊塗,真要是有小毛賊盯上他,倒黴的也隻可能是對方。
葉明很好說話:“好啊,你去吧。”
潘懷仁大喜:“謝謝明叔,不過,呃,您是不是先下來呀?”
“你不是要走著去嗎?”
潘懷仁眼前一黑,險些軟倒下去,他感覺自己斷掉的肋骨好像又往心髒方向多刺進幾分。
之前車速雖然不是很快,但也開了不少時間,不說距離醫院有多遠,光是想要走到有人煙的地方都得十公裏,而且就算他能堅持到地頭,人家怕惹事,也不一定就會送他上醫院。
不過這小子也算是機靈,馬上又想出另外一個主意:“我還是找個朋友過來接我吧……”
這次葉明總算有了動作,他爬起身看著潘懷仁:“真奇怪,為什麼你還不暈過去?”
什麼意思?明叔在等他暈過去?等他暈過去之後要幹嗎?
潘懷仁歪腦筋一動,臉又一次綠了。
葉明說話的同時人已經跳下車,伸手抓著潘懷仁的肩膀,扯著他便從海堤往沙灘上跳,口中還喃喃念著什麼:“我可等不及了……”
隨後潘懷仁隻感覺後頸一疼,人已經失去意識……
再次睜開眼睛之時,潘懷仁發現自己已經回到車裏,清晨初升的太陽曬得他身子有些發熱。
這小子一回神,連自己身處何方都沒去想,第一時間便伸手探身菊花……
不疼,真的不疼。
潘懷仁淚流滿麵,為自己的菊花還是處男慶幸不已。
也是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在海邊,而是在一條大街邊上,外麵行人還不少。
這裏是?有點眼熟啊,哦對了,前麵就是南新大學正門,看來應該是明叔送他回來的。
想到明叔,昨晚被打暈之前的記憶盡數回了來,潘懷仁神情一肅,第一時間摸在自己左肋……
不疼,跟菊花一樣,雖然手感不同,但真的一點都不疼。
可是不對啊,他明明被明叔打斷肋骨的好不好?不單隻是肋骨,他的臉也被明叔打得比平時大了三分之一。
想到這裏,潘懷仁下意識照了一下鏡子。
淤青呢?傷口呢?
鏡子裏那張臉分明還是跟平時一樣帥呀。
折騰了好幾分鍾,這小子總算確定自己身上完好無損,要不是衣服上還有被揍過的痕跡,他都該以為昨晚發生的事隻是一場夢了。
這讓他發懵不已,事情太超乎他想象之外了,就算明叔說的什麼肋骨會刺穿心髒隻是危言聳聽,斷了肋骨也不是一夜之間能夠全愈得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