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木聲最後一張底牌也宣告失效，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窩藏罪、故意殺人罪、私藏槍支罪、非法調動軍隊……
不算其它，光是這幾個，他不死也得把牢底坐穿，除此之外，他更將身敗名裂，妻兒從此出門多半也會被人戳著脊梁骨。
“能告訴我他們為什麼會背叛我嗎？”沉默了好長時間，張木聲再次開口，就算死他也想死個明白。
湯起明大搖其頭，這不明擺著嗎？你老張不笨，在這種事情上怎麼總是想不通？
“你是要他們去殺人，等於將他們往火坑裏推，明知這麼做形同判國，有幾個人肯去做？”湯大校作出解釋：“現在是和平年代，而非動亂時期，你的兵連仗都沒打過，你能指望他們下多大決心？”
張主任聞言又呆住了，好一會才擠出一絲笑意：“原來是這樣，好吧，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說著，他的手又往口袋裏伸，那裏有另外一隻按鈕，隻要按下去，軍火庫那邊，他背地裏留下的炸彈將會引爆，就算是為他的倒台放一場煙火吧。
至於這樣做會造成多大傷亡，多大損失，這時候的他又怎麼會在乎？如果可以選擇，他甚至希望有更多的人為他的失敗陪葬。
當然，張木聲不會知道，黑暗之中，已有三把狙擊槍對準他的要害，隻要他的手接近口袋便當場將其擊斃。
都到了如此地步，以湯起明的精明，如何會讓張木聲有機會搞小動作？
眼見下一刻張主任便要命喪當場，公園入口處卻跑進來兩個人。
“爸……”
這一聲喊，令張木聲渾身一震，手也停了下來。
卻是之前墜樓的張凡趕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他母親。
“爸，收手吧……”
張木聲因此又是一震，什麼意思？兒子知道他幹的那些事？
沒有哪個當父親的會願意自己的孩子認為他是個壞人，可老張也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傳統意義上來講，已經是壞得不能再壞。
兒子如果知道一切，肯定不會原諒他。
看到妻兒後麵還跟著兩個人，張木聲嘴角有些哆嗦，他明白了，湯起明多半一早算準他還有後招，故意讓他妻兒過來，打感情牌阻止他，還因此用藥丸治好了他兒子。
不愧是老湯啊，就算手中沒有狼牙，自己也不可能玩得過他。
張木聲無聲慘笑，停下的手再一次伸向口袋……
之前沒有表示的湯起明也及時抬起了手，他這一抬手，在張木聲看不到的黑暗處，三名觀察員出聲了：“放棄射殺目標！”
一隻小小的遙控器出現在張木聲手中，隨即被他丟向湯大校。
他是想讓更多的人為他陪葬，但兒子的出現卻令他不得不放棄計劃，他不想數十年後，每當有人提起今天長河市的災難之時，兒子還會想到：凶手是我父親。
“小凡，別過來！”放棄引爆軍火庫的張主任在丟開遙控器之後吼道。
假如可以，他真的不想在自己窮途末路之時見到至親之人，這會讓他更軟弱，更受傷。
張凡被父親嚇住，不敢上前，隻能與母親眼睜睜看著父親從槍套裏掏出槍來，對準腦袋。
“爸，不要啊……”
“老張，你要幹什麼？不要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啊……”
張木聲沒有回答，而是看著湯起明：“老湯，相交一場，最後求你件事……”
“你說。”
“對外可否宣稱我是烈士……”
落得如此下場，張木聲已經考慮得很清楚，與其把牢底坐穿，讓妻兒被戳脊梁骨，他還不如幹脆一些自我了斷，至少有機會讓妻兒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湯起明苦澀一笑：“我請示一下吧，早跟你說了，這事我做不了主。”
張木聲愕然，此時此刻，湯起明沒有再騙他的必要，敢情這家夥之前說的都是真的？那個不起眼的年輕人到底是何來頭？這麼牛13？
老湯這會已經打了個電話給葉明，不過直到按下撥號鍵他才意識到自己傻13了，葉明都已經把他拉黑了，打葉明電話，起碼也要換個手機嘛。
但他才剛想掛斷，卻發現電話通了……
“老湯，有事？”
“對外能稱張木聲是烈士嗎？”
“張木聲死了？”
“還沒……”
“還沒死你說什麼烈士不烈士？等死了再說……等等，藍心，你想說什麼？不能讓他死了？那是想慢慢折磨他？沒問題啊，老湯，聽到沒有？”
湯起明聽得冷汗都下來了，臥槽，藍林嶽這女兒可不是省油的燈啊，連死都不讓老張死？
此時話筒那邊葉明的聲音又再響起：“不是要折磨他？那總不會是想原諒他吧？那老小子可是想殺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