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依然還是盧啟生三天前說出“你真的又抓了”的那個地方,他腳上捆的也是三天前的那根樹藤,連腳都沒換,換句話說,這小子已經在這裏吊足了三天。
被倒吊在懸崖邊上,盧啟生一開始自然也嚇得不輕,但時間稍微一長便適應了,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
雖說真元被封,法寶也不聽使喚,以致他無法自救,不過以他對葉明的了解,那家夥頂多也就是封他半天真元,也就是說,最多半天他就能自己下來。
既然無甚壓力,盧啟生幹脆便放鬆心情看起風景。
不過風景這東西,多看幾眼基本上也就膩了,無聊之下,這小子倒是玩起了蕩秋千。
恰巧在他蕩秋千的時候,天劍門兩名女弟子經過,見到盧祖師倒吊在懸崖邊上悠然自得,哪裏會想到這位爺是說錯話才被人吊在這,隻當盧祖師是絕頂高人,此舉應當別有用意,說不定“倒吊”本身就是一門厲害功法。
發現有美女經過,盧啟生自是精神一振,也越發不可能告訴人家實情,而是將錯就錯,告訴兩名女弟子,說自己是走到這裏的時候忽感天機,才倒吊在這裏感悟天地。
祖師爺說的話自然不會有假,兩弟子對盧啟生此言深信不疑,甚至還對盧祖師行大禮,請求祖師讓她們也留在這裏感悟。
盧祖師聞言自是求之不得,與其一個人呆在這,自然遠不如多出兩個小美女陪聊不是?
但也因為對方是美女,盧啟生言語之間難免多了些浮誇,可兩名女弟子隻當祖師爺是前輩高人,自是能人所不能,不單不曾起過疑心,還頻頻讚歎,這一讚歎,盧祖師自然浮誇得越發厲害。
於是乎,半天時間,懸崖邊上便聚集了不少年輕一代的天劍門人。
大家都聽說剛剛回山的盧祖師正在這裏講道,機會難得,不容錯過,稍微走得開身的自然便都趕了過來。
這下子盧啟生騎虎難下,隻能繼續把牛吹下去。
他原以為頂多隻需要到天黑,大家便會散去,而已經恢複真元的他也正好可以悄然開溜,可惜他修行日短,屬於凡人的觀念還不曾轉過來,卻是忘了,這些人都是修行者,不吃不喝不拉不睡,連續在這裏呆上十天半月都不帶喊累喊餓的。
也因此,隨著天黑,盧啟生發現聽他“講道”的弟子不單沒少,反倒又多出幾分,當下不禁傻了眼。
傻眼之後,盧祖師倒也想明白問題所在,正好說話說得口幹舌躁,精神也不大好,便閉上眼休息一會,結果一個不小心便睡了過去,還打起呼來。
他可不曉得,他打呼的聲音傳到弟子們耳裏,立時又令他們欽佩不已,心道祖師不愧是祖師,不拘一格,心懷寬大,說睡就睡,絲毫在乎身在何處,身旁又有何人,如此境界,他們不知需要苦修幾千年才能達到……
或許因為忽悠了大半天,腦細胞消耗過度,盧啟生這一覺睡得那叫一個香,中間還夢到與女朋友叉叉圈圈,銀笑了兩聲——這些自然也都被弟子們當成是境界高的表現。
第二天早上,伸了個懶腰醒過來的盧啟生嚇了一跳,乖乖,怎麼眼前人又多了?喂,人這麼多,我怎麼去刷牙洗臉,怎麼去上洗手間啊?
所幸,他身上那不多的真元足夠他化去某些穢物,人有三急難不倒他。
處理好了這個,刷牙洗臉倒是無關緊要,而之後對上幾十號弟子求知的眼神,盧祖師著實不忍就這麼離開,於是又開始忽悠起來……
日升日落再日升。
又一天清晨,醒過來的盧啟生發現自己雖然不用糾結三急的問題,但卻受困於另外一個問題:他餓了。
以他的修為,自是遠遠達不到辟穀的境界,真元可以化去穢物,卻無法充饑,兩天兩夜滴水未進的盧啟生也感覺到壓力了。
可如今牛都吹出去了,他有臉跟弟子們說他餓了嗎?
好吧,或許可以,因為就算他要東西吃,弟子們也隻會認為他境界高,有心思享用美食,問題在於,他至今還倒吊著,以他的本事,倒吊著可沒法子吃東西,到時候,稍微不慎便會被嗆,天劍門的弟子就算再笨再蠢再清純,想必也不會覺得一個會被食物嗆到的祖師爺是什麼高人吧?
為了這一點,盧啟生又生捱了一天,直到這天清早,他終於撐不下去,隻能做出一個決定,於是他跟大家說:“三天感悟,我悟出兩道劍氣,既然大家心誠,在此地陪了我三天,我也不好讓你們空手而返,看好了,我隻使一次,能感悟到多少就看你們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