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佳倩說:“是知道呢。”
宛如不明白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佳倩繼續說:“你知道麼?他爸爸的老年癡呆症發得特別的早,醫生說,這個病是遺傳的。”
宛如不敢相信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因為吃驚地大叫出來:“那他現在怎麼樣了?他有事麼?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語無倫次地問了一係列的問題,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問那個問題,也許那個都想問吧。
佳倩說:“你不要急,我會帶你去的。是在去年的十一發現的,那個時候,我們誰都不敢告訴你。因為袁野知道,如果你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留在他的身邊,不願意離開的,他不想拖累你。”
宛如驚呆了,所以,那時候大家做的一切反常的事情都是為了她?都是為了讓她安心地離去。
她抓住佳倩:“佳倩,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佳倩知道宛如一定會是這個反應,安慰道:“好,我帶你去見他。但是你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他的病惡化得很快,所以他可能已經不記得你了。還有,你要記住,無論你看到了什麼,都不要忘記,袁野為了能讓你幸福做了什麼?他在那麼多個日子裏忍受不能見到你,還有一點一點地忘掉你的痛苦,不是為了讓你回頭,而是為了讓你過一個幸福的生活。”
宛如已經泣不成聲:“我知道,我知道。”
飛機很快就起飛了,劉青知道宛如的去處,但是他沒有阻止。他知道宛如必須去,他也知道宛如一定會回來的。過去的人就是過去了,無論反轉多少事情,感情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的。
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袁野知道,佳倩知道,劉青知道,宛如也知道。他們都知道宛如的心現在在哪裏。所以飛機平穩地起飛,沒有任何人擔心婚禮。
但是,沒有人知道為了讓這段感情流失掉,有人默默地付出了多少。愛情有那麼多種姿態,有的姿態是讓你愛上我,有的姿態卻是讓你離開我。
在飛機上的時候,宛如做了一個夢,是一個她和袁野的夢。沒有什麼實際的內容,就是袁野一直對她笑,陽光那麼地好,和袁野一樣美好。
佳倩說,袁野現在是在一家療養院,努力減慢惡化的進程,不過到底有什麼用,誰也不知道。老天要玩弄一個人,有成千上百種方法。有的人在世界裏死去,有的人的世界死去。
宛如和佳倩是坐紅眼航班去的,一覺醒來後,宛如發現已經過了淩晨。
“今天是幾號?”宛如問。
佳倩說:“今天是2月14號,啊,是情人節。”
他們到了北京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宛如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袁野,可是佳倩說,袁野或許還沒有醒呢這個時候去不好。
這才讓宛如強製地睡了一會。宛如很早就醒了,她想到去年袁野來上海找她,她也是那麼早就醒了,一切恍若隔世,像是一場夢那麼遙遠。
她們早早地就到了療養院。
不過這個療養院很高級,如果要見麵的話,先要等級預約。可是這裏的人都不認識宛如和佳倩,說什麼都不讓她們進去。佳倩想了很多的辦法,可是他們就是不通融。
忽然宛如握住一個人的手說:“請你一定要讓我進去,他是我的前男友。他為了讓我過得好,所以瞞住了自己的病情,我隻是想再他可能還記得我的時候再見他一麵,我不想讓他一個人默默地被世界拋棄。”
護士小姐歎了口氣:“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是一個叫袁野的病人對不對。他總是會念叨一個名字,叫宛如,就是你了對不對。”
宛如說:“對對,就是我,我是夏宛如。”
護士說:“好的,既然你是夏宛如,那麼我可以讓你和我一起進去,至於這位小姐,我想就不可以了吧。”
佳倩說:“行。就她一個進去。”
和宛如核對了身份證之後,他們一起進入了療養區。這個療養院很幹淨,大家對穿著非常幹淨的衣服。陽光很好,穿過樹葉灑下,讓宛如想到自己的大學時代,袁野經常在這樣的陽光下吻自己。
她們走了一會,到了一個花園,護士小姐遠遠地一指,說:“諾,他就在哪裏。”
宛如走過去,果然是袁野,他坐在輪椅上,一個人不知道在看什麼。袁野還是那麼地高大,隻是這個時候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小孩子。
袁野看到她,便笑了:“你是誰,你真漂亮。”
宛如努力止住自己的眼淚說:“我叫宛如,你呢?”
“宛如,你的名字真好聽。我叫袁野啊……”宛如這個時候注意到他的手上一直拿著一個戒指,就是自己的訂婚戒指。原來那天把自己救下來的,是袁野。
袁野看到她看著自己的戒指,忽然遞給她說:“宛如,這個送給你。不過,你可以讓一讓麼?你擋住我的太陽了。”
他笑了,笑得那麼好看,像陽光一樣溫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