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是方便……與聰明人說話,可比跟著蠢貨一同掰扯,要方便多了。
“謝殿下。”蕭淑華垂頭,再抬眼時,那眼眶已然是通紅一片,頗有些泫然欲泣,“殿下,不知小女這時間如何了?”
“蕭二夫人寬心。”墨書遠輕笑,轉而引著她步向了後院客房,“令媛無恙,這會剛服下湯藥,等下多半便要醒了。”
“隻不過,慕小姐跌落小湖濕了衣衫,本殿擔心她穿著濕衣服恐會遭受風寒,便讓婢女替她換了身新的。”
“奈何本殿府中並無合適的女子衣飾,隻能從本殿往年未穿的新衣之內,給小姐找出一套顏色淺淡些男子服飾——事急從權,還請夫人莫怪。”
穿了陌生外男的衣衫,往好聽了說是事急從權,難聽一點,可不就關係的姑娘家的清譽了嗎。
蕭淑華聞此,眸中閃過些許寒意。
這五皇子說他府上沒有合適的女子衣衫她是信的,但天家皇子權勢滔天,今夜又逢上元不設宵禁,他不會派人出去買上一套嗎?
為了勾搭上二房這條線去奪了大房的權,他當真是連姑娘家的名聲都不顧了。
看來這墨書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狠厲一些,不過想要成就大事,手段亦必須狠辣。
蕭淑華閉目——何況,她原本便想讓嫣兒攀住了這五皇子的。
如此,倒也無妨。
“殿下說笑了,妾身感謝殿下救了小女一條性命都來不及,又怎會責怪殿下?”蕭淑華笑笑,意味深長地抬眸看了墨書遠一眼,後者端著皇子的架子,對她的眼神視而不見。
他的確是想搭上國公府二房的這一條線,可他想要的卻與慕文華一家無關。
蕭淑華母女究竟有沒有利用價值、有多少利用價值,這些,都要等他細細考察過,再做定論。
就算要與這位蕭二夫人合作,至少也不是現在。
墨書遠眉梢微揚,客房內的侍女進進出出,待二人踏入房中,恰趕上榻上那人悠悠轉醒。
剛醒來的慕詩嫣,滿麵茫然地盯著頭頂陌生又華貴的層層紗幔,她試著抬動手臂,那手臂卻軟綿綿的不聽她的使喚。
胸腔內窒息的痛感隱隱猶存,她張了張嘴,口中盡是湯藥的苦澀滋味。
“嫣兒,我的寶貝女兒,你可嚇死為娘了!”蕭淑華見她醒了,登時一個箭步竄上去抱住了她的腦袋,幾句話喊了個撕心裂肺,甚至頗為入戲地擠出了兩行淚來。
慕詩嫣被她這一套動作嚇了一跳,半晌方才怔怔地喊了聲“娘”。
蕭淑華秉持著做戲便要做全的準則,捧著她的臉上下看了數遭:“好孩子,快讓娘看看,傷到了哪沒有?”
“你這孩子,怎麼會那般不小心,竟被人從橋上擠了下去,好在五殿下就在湖邊,這才救了你一條小命——嫣兒,還不快起來謝過殿下?”
五殿下?
慕詩嫣微愣,睡得麻木的腦子這才漸漸轉過乏來,她隔著一重半耷下的軟簾,望向不遠處的那道影子,忽的俏麵一紅。
“嫣……嫣兒多謝殿下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