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三章 老臣分明是在幫您(1 / 2)

“回家了——”闌

將士們應和著牽起板車,帶著前人踏上了那條他們曾魂牽夢縈了數十載的、歸家的路。

號聲穿過廣漠拉上連山,清角乘著北風,一路自寧關吹入了都城。

捷報傳抵乾京時,南安王府內正是上下一片肅殺之意,陳安德轉頭瞅見探子剛呈上來的、西北邊境傳來的戰報抄本,忍不住與青年當場拍了案。

“所以,王爺,事到如今您還要猶豫嗎?!”武將大力拍擊著桌麵,揚聲厲喝著抬了下頜,“慕家那對小兔崽子已然打了勝仗了,扶離的那幫使臣們不日也將跟著那野種抵至京城——”

“您若再不下令,可真就要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大好良機——難道您當真甘願一輩子屈居人下?”

陳安德的一番話猶如萬鈞重錘,猛一下敲得青年心魂俱顫,墨書遠聽罷麵上有著一瞬間的動搖,可那點動搖到底眨眼便被他埋在了遲疑之下。

“可是……”青年踟躕著蹙了眉頭,武將應聲不耐煩地莽力揮了手:“沒有什麼可是!”闌

“王爺,您別忘了,秋先生當日送過來的藥,早在數日之前便已入了陛下口腹,現下聖上離著那油盡燈枯也就不過七八日的光景,而慕家的那一群人,這會卻已走在了歸京的路上!”

“而今後位空懸、東宮無主,倘若陛下在崩逝之前又不曾留有遺詔,那九五之位命歸何處便須得各憑本事——”

“王爺,慕家那個毛頭小子你清楚,他一向與七殿下私交甚篤,加之墨君漓那野種平素慣得陛下偏愛,又有先前治水的功績傍身,慕氏並上江淮那群昏了頭的混賬,指不定就要站定了隊了!”

“——王爺,眼下不是老臣非要與您說這些喪氣話。”陳安德焦躁不堪地重重叩了掌心。

“隻是平心而論,老臣再不滿於慕文敬那老東西的作風,也不得不承認,他那慕家軍比之老臣麾下兵士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加上江淮之地一貫富庶,而他慕氏一門四口此次又是人人身立大功……”

“假若這兩方人馬果真站穩了七殿下,那七殿下便算是權|錢鹹備,在朝中可謂是一呼百應。”

“反觀我們,老臣手中確乎是小攥兵權,可大營終歸是在雲關而非京畿,此番老臣能暗中調來五萬兵馬已實屬不易,若再欲增兵,其難度無異登天!”闌

“至說廖相那頭,”陳安德邊說邊嫌惡不已地回頭掃了廖禎一眼,繼而冷哼著調轉回了目光,“打從安平侯府敗落、宋興哲舉家離京,廖相手頭權勢就已落下大半,相府亦早不似從前風光。”

“王爺,您覺著以我等這樣的半衰之勢,去對付全盛之時的七殿下一黨,屆時勝算,又能有幾何?”

“何況,京畿那頭,他們已經撐不住了,”武將說著,意味不明地深深望了青年一眼,略略上前半步,“晉王父子最多五日便能率兵回城。”

“並且,晉王早年嚐被先皇充作儲君教養,心智謀算非比尋常……是以,老臣也並不能確保,那幫人能演得不被晉王捉到丁點破綻。”

“一旦晉王覺出了異常,再順藤摸瓜地找見了你我,那王爺,到時候……這局麵可就不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