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舒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眼光不錯。”
笑容微僵的林雪敏:“還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學習。”
顏舒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誇讚:“我也覺得。”
林雪敏:“……”
她壓著憋屈,轉身走出去幾步,很快就聽見小姐妹替她抱不平的聲音:
“她怎麼這樣啊!”
“雖然林師姐你這次稿子沒發揮好,風度可比她好太多了。”
林雪敏心裏好受了些,她垂下眼輕笑了下:“別這麼說她。”
“你就是人太好了,總被她欺著。”
“……”
-
這次團建共三天兩晚,今晚就在秋高山下住一晚帳篷,明天早上出發,徒步到山頂。
晚上大家集中在用餐區吃了點夜宵,隨後秦明柏提議盡快回帳篷休息,已備明天的徒步之旅。
顏舒和田思恬的帳篷沒在一個區,兩人說了會兒話,揮手分開。
野外條件有限,顏舒簡單洗漱了一番,換了身幹淨舒服的衣服,沉沉睡去。
半夢半醒間,哢噠一聲脆響。
顏舒猛地驚醒。
起身,打起小夜燈,順著聲音的方向摸索了一陣,在某一個骨架上停留片刻,舉著小夜燈湊近。
帳篷壞了。
兩根支架連接的地方,零件明顯已經斷裂,棚頂那根支架開始搖搖欲墜。
顏舒動手能力不錯,這種情況對她而言不算棘手,換個零件就行。
她準備打開行李箱,兀地想起一件事。
——工具包,好像還在田思恬那。
這就尷尬了。
顏舒捂著斷裂的支架,思考了片刻,終於任命地挑起小夜燈,貓腰走出帳篷。
等下,田思恬住哪來著?
顏舒站在帳篷門口,左望望右望望,死活想不起來該往哪邊走。
救命,這些帳篷怎麼晚上都長一個樣!
她猶猶豫豫地朝左邊邁開一小步,又覺得不對,轉身不太確定地往右邊走去。
好像是這邊吧?
顏舒方向感實在太差,對這個地方也不太熟悉,差不多樣子的帳篷緊密排列在平台上,隻覺腦袋都大了。
還好她準備充足,帶了盞小夜燈。
顏舒照著記憶穿梭在各個帳篷之間,心裏正暗自慶幸著,突然,粉粉的小夜燈在黑暗中閃了兩閃。
啪一下,徹底黑了。
顏舒:“……”
這也能壞?
果然,她當初就不該為了顏值,買這種華而不實的品牌。
現在能救她的,就隻有——
顏舒當機立斷地掏出手機,一看。
哦豁,沒信號。
她四下望了望,終於有點慌了。
她在哪?田思恬又在哪?
夜已深,黑暗裏隻有一頂頂死氣沉沉的帳篷,沒有一絲動靜,空氣靜默得可怕。
顏舒借著月色的微光,順著小路小心翼翼摸索著,終於在前麵路口發現一個人影。
謝天謝地。
她正想抓住這人問個路,才邁開腿,這人就回過了頭。
兩人遠遠的看了一眼,下一秒,對方大張開嘴,怪叫一聲——跑、跑沒影兒了。
顏舒看著前方的空氣,又看了看自己,黑發,白裙,夜色裏隨風飄逸……
行吧。
確實有點嚇人。
但他那眼神,不會真有什麼吧?
顏舒狐疑地朝自己身後看了眼。
她身後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遠處是綿延的山脈,在黑霧裏像一隻匍匐的怪獸,靜伺在旁。
倏地,一陣陰冷的秋風在山間呼嘯而過。
半空掛著的樹枝被刮得獵獵作響,蕭蕭瑟瑟,像低沉又可怖的咆哮聲,直直地鑽入耳中。
顏舒立在空無一人的黑暗裏,手心兀自冒出一股冷汗。
一時間,各種叫人膽寒的民間傳說紛紛湧入她腦海,遠處的黛山在她眼裏變成了各種形狀,張牙舞爪地張開血盆大口。
她的腳像被灌了鉛一樣,如有千斤重,無法邁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