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舒飛快辯解:“我沒有一直,我隻看了幾分鍾。”
“……”
“……”
顏舒還想再搶救一下:“我的意思是,你穿上衣服後,我就沒看了。”
“……”
“……”
好吧,搶救失敗。
身後沒了動靜,啪地一聲,小夜燈被無情關掉,四周連同牆上的影子,一起沒入黑暗。
顏舒感覺奇恥大辱,這是在防、防著她?
有必要嗎!
嗬。
男人鼻腔溢出的一聲冷哼,在黑暗裏格外明顯。
顏舒:“……”
-
比孤男寡女同睡一張床更尷尬的是什麼?
——同睡半張床。
之前蓬頂漏雨,充氣墊左邊那部分全被雨水淋濕了,能睡的地方,隻剩下了一半。
一米八除以二,0.9米。
兩個成年人躺在不足一米的地方,狹小局促的感覺簡直拉到了極致。
呼吸相對,肩膀緊挨著,稍微動一下,衣料之間便不受控製地相互摩擦,在寂靜的夜裏發出絲絲曖昧的勾.纏聲。
顏舒努力半側著身子,小心翼翼睡在狹窄的充氣墊上,怕蹭到許裴,她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開始反思自己究竟哪一步走錯了,才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複盤到最後,顏舒得出一個結論。
自己的事情自己幹。
要是她當初沒把工具包給秦明柏,就不會出帳篷,也不會有後來一連串倒黴事件發生。
顏舒悶著腦袋反思完,一不小心懊惱地深吸了口氣。
……吸進了一鼻子薄荷香。
她尷尬地埋下頭,剛埋到一半,額頭猝不及防地碰上一個柔軟的東西。
顏舒僵硬住了。
她生怕許裴誤會,立即解釋:“我絕對沒有故意用額頭親你。”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怪?
好像此地無銀似的。
顏舒一心琢磨怎麼找補,並不曾發現旁邊男人的呼吸似乎滯了滯,好半天才跟緩過氣來似的,淡著嗓輕嗯了聲。
他不吭聲還好,一說話薄荷香更濃了。
顏舒小口吸著氣,怕再發生什麼,紅著臉提議:“要不,你轉過去?”
“……”
一分鍾後,顏舒又開始後悔。
床墊狹窄,兩人都不動還好,一旦翻身,那簡直……
哪哪兒都能碰到一起。
短短一個翻身的時間,顏舒感覺自己過了一萬年。
每條神經都被繃緊,每個細胞都仿佛被架在火堆上灼燒,好不容易捱過了這個瞬間,她又繃緊了身體。
不是,這個姿勢好像也不太妙啊。
隻要她稍微動那麼一下下,就能隱約感覺到男人背後、以及腰以下那部分的輪廓。
顯然,許裴的感覺也不太妙。
他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顏舒忙阻止他:“被往那邊去了,墊子還濕著。我來我來。”
她努力往後縮了再縮,幾乎快把自己掛蓬牆上了,終於和他的身體分出了一條小小的邊界。
還好。
顏舒長長地舒了口氣。
剛舒完沒兩秒,手機聲毫無預兆地響起。
她之前睡的左邊,手機順便放在了一旁,後來她睡那一邊被打濕,許裴不由分說地和她換了個位置。
手機卻沒換,在許裴旁邊放著。
顏舒慌忙去摸。
卻不想碰到了某人緊實的腹部、結實的胸肌……
還、還挺有料。
她胡思亂想著,慌亂的小手手不聽使喚地在他身上為非作歹。
許裴忍無可忍地抓起手機,扔她手裏。
顏舒抖著手接過,摁下接通鍵,田思恬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你給我打電話了?山裏信號不好,這會兒才看到提示。”
田思恬打了個哈欠:“對了,你搞什麼,半天不接電話?”
顏舒緩了口氣:“這玩意兒放太遠了,我半天沒摸著。”
那邊一時沒反應過來:“哪玩意兒?你摸什麼?”
顏舒順口:“摸.腹肌。”
下一秒,趕緊糾正,“說錯了,是胸肌。”
沉默。
電話那頭的女人和身旁躺著的男人,一起沉默。
“不是。”顏舒崩潰地提高音量:“是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