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chapter 1. 遺腹之子
“白一巡,這周的賬又短少了幾十萬,你以為基數大所以本家不會發現嗎?”
“白一海,這個月滋生事端的人比上個月少了不少,你有功。”
“白一墨!!那是我的巧克力!!”
我一進門就看到那個豆大的娃在對我公公白一墨大呼小叫,上去就是一記爆栗:“白遠航!你太沒大沒小了!”
挨了我一掌的小鬼立馬換上可憐巴巴的眼神:“媽媽,你這樣對我。爸爸晚上會托夢給你的。”
我胸口一澀:“托夢叫我揍的你屁股開花!別跑!”
白遠航一溜煙拿了桌上的賬簿就跑,跑到門口還不忘回頭說:“白一巡,你回去再把賬好好對一下,明天這個時候再來。”
“白遠航!!怎麼跟伯爺爺說話呢?”我在後麵追這個小鬼。我怎麼生了白遠航這麼一個奇葩兒子呢??我至今都想不通。
今年我已經三十三歲了,不算年輕。
與我最親的人,就是我三歲半的兒子 -- 白遠航。沒錯,他是白墨卿的遺腹子。如果沒有他的存在,可能當年的柯筱帆就會一蹶不振,然後隨白墨卿而去。至今白墨卿都屬於下落不明的失蹤人員,我也會安慰自己,也許在地球的某個角落,白墨卿還活的好好的。
白遠航這個家夥一點都不像我,怎麼曬都曬不黑的雪白皮膚,一雙天生如深井一樣冰冷的眼睛,極好看的鼻子幾乎和白墨卿是一個模子脫出來的一樣,再加上習慣性麵癱,我不由得感慨,真是遺傳基因魅力大。除了嘴巴像我以外,還真看不出白遠航是我疼了兩天一夜才生下來的兒子。
“媽媽,我爸爸呢?”從白遠航理解爸爸這個詞以後,這樣的問題經常冒出來。
我一開始說:“你爸爸去海上出差了。”這個答案聽的一邊的烈火俊臉直抽。
我也沒辦法,我總不能告訴白遠航你父親已經葬身那片大海了吧。他要是問什麼是葬身怎麼辦?難道還要我把從前疼的撕心裂肺的傷疤再揭開一次麼?就是為了白遠航我也沒辦法做到。
後來,白遠航的聰慧和早熟超出我的想象。
直到有一天,他抱著我的脖子說:“媽媽,爸爸是不是死了?”
我摟緊了兒子:“對不起,媽媽也不知道……”眼裏的淚不經允許的滑落。
這是最後一次,白遠航問及他的父親。那時他剛剛兩歲八個月。從那一天開始,白遠航就把白墨卿徹底融入了自己的生活,他可以自己勾勒一個爸爸。
“媽媽,我喜歡吃油燜大蝦,爸爸喜歡嗎?”
“媽媽,我要用跟爸爸一樣的枕頭。”
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媽媽,你再打我的屁股,小心爸爸晚上托夢給你。”
我不知道這家夥是從哪裏學會托夢這個詞的,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我差點被他氣暈過去。什麼叫托夢!!在我心裏,白墨卿從不曾真正離去。也許是要驗證我的猜測,幾年過去,我沒有一次夢到過所謂的托夢。
我接手了白家公司,至於幫會的事情則由白遠航的爺爺處理。我也無奈,那種地方是大老爺們稱霸的地方,我這樣的女人,尤其是沒有老公在身邊的女人,沒被他們連骨頭都吞了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