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舅母。”褚姌打斷了謝安的說話，笑吟吟道：“事已至此，您這樣苦口婆心的勸說，表哥也未必能聽進去。倒不如讓姌兒陪表哥去後花園賞花品茗，也好緩解心緒。”
說到這裏，褚姌向謝夫人眨巴眨巴眼睛。
謝夫人知道褚姌一向聰明，興許能明白為娘的心意，遂點頭：“也好。那就麻煩你好好開導開導你這糊塗的表哥。”
“那父親母親舅父舅母姌兒就先告退了。”褚姌衝謝安使了個眼色。
謝安也道：“姑父姑母，父親母親孩兒先告退了。”
周娮聽見謝安出來，心砰砰跳的很快，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好不容易整理了臉色，她連忙轉過頭去。
“周娮，麻煩你讓人準備一些糕點茶果，送去後花園，我和表哥有話要說。”褚姌溫和的對她點了下頭。
“諾。”周娮沒敢看謝安的臉色，急匆匆退了下去。
從花廳到後花園，褚姌和謝安都沒有說話。
直到坐穩了，褚姌才微微一笑：“表哥別生氣了。舅母也是一時想不開罷了。我隻是好奇，你是什麼時候認識那周家的女兒的，怎麼會忽然就提親，事先竟然沒有半點風聲。”
“其實我早就認識她了。”謝安提到她的時候，眼底透出了喜悅的溫和。“姌兒，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其實……其實她已經有了我的骨肉……”
“啪！”
褚姌和謝安都被嚇了一跳，轉頭看過去，隻見周娮打翻了手裏的托盤，茶盞都摔碎了。
“你沒事吧？有沒有燙著？”褚姌緊忙走過來安慰她：“沒事的，摔碎了就摔碎了，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裏疼？”
“小姐奴婢沒事，隻是不小心燙到了。”周娮強忍著眼淚，裝作沒事的樣子：“小姐就別擔心了，我這就去換兩盞茶來。”
“不了，你回去歇著吧。這裏讓別人伺候就行了。”褚姌總覺得周娮不對勁，似乎還是和表哥有關。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她也沒多想。
“諾。”周娮臨退下的時候，還微微勾起唇角，那樣子看上去格外的溫和。
“她怎麼了？”謝安皺眉問了一句。
“可能是有什麼心事吧。”褚姌也沒多說。“對了表哥，我也有件事情要問你。”
“你說。”謝安未免聽到不想聽的，少不得提前打招呼：“如果是勸我放棄舟兒，又或者讓她做妾室，那你還是不要開口會比較好。”
“你想到哪裏去了。”褚姌會心一笑：“我不過是不想讓舅母繼續說下去，才拉了你出來品茶，但其實我是想問你，周家既然是行醫出身，經營醫館，那麼，會不會有些什麼方子，有助於……”
“什麼？”謝安不解的看著她：“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了，怎麼還吞吞吐吐的。”
“有什麼方子能助婦人有孕麼？”褚姌的臉頰微微發燙，正了正臉色才道：“最好是一索得男。”
謝安先是愣住了，隨即又明白了褚姌的意思。“我懂了，你是不是入宮見了皇後才會有此一問。”
“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住表哥。”褚姌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這個我還真是不清楚了，要不然這樣，回頭我給你問問看。”謝安也想幫褚姌的忙。“姌妹妹，我也求你一件事，能不能幫我勸一勸我母親。如果母親不能真心的接納舟兒，隻怕她就算嫁到謝家，日子也不會好過。”
“怎麼會呢。舅母若是知道表嫂有了身孕，高興還來不及呢。”褚姌笑著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勸舅母的。”
“勸規勸，你可千萬別提舟兒有孕的事。”謝安擔心的不得了：“你不知道，母親要是知道舟兒婚前就已經和我私定終身，一定會更加嫌棄她，覺得她不守婦道。但這些都是我的錯，是我造成的，我不想母親責怪她。”
“好，我懂了。”褚姌認真的點頭：“你放心，我一定盡力勸說。隻是方子的事情，能否盡快替我問一問？我想等過幾天褚嬈和褚媚進宮的時候，順道給皇後娘娘送去。”
“好，包在我身上。”謝安看了一眼天色：“天色還早，我這就去見舟兒。”
“可是你不在府裏用晚膳了嗎？”
“噓！”謝安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別叫我母親聽見，不然就出不去了。”
說完這話，他一溜煙的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