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謝頤柔也是無奈:“現在的孩子,一個個的也管不了了,主意正的要命。姌兒是這樣,安兒也是這樣,當真不知道怎麼去說他們才能聽。非得要自己吃虧了不可……”
話剛說到這裏,外頭就吵嚷起來。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管家急火火的進來,滿臉的恐懼:“宮裏有人傳出話來,說是徐嬪娘娘用了咱們大小姐送去的安胎方子……小產了。”
“什麼?”謝頤柔整個人都跳起來了:“姌兒怎麼會給徐嬪娘娘送安胎的方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趕緊去把姌兒喊來,我問問清楚。”
“夫人,宮裏的人根本不由分辯,一衝進府中就將大小姐拿住,說是要押送回宮,由陛下親自審問。”管家急的不行:“府裏的奴才根本就攔不住,這時候大小姐已經被送出府了。”
“什麼?”謝頤柔頓時覺得天旋地轉:“這不是無妄之災麼!怎麼會這樣。你快點,著人送信去給老爺,讓他務必要解決這件事,好好的把姌兒帶回來。”
馬車一路往宮裏去,褚姌心驚肉跳的根本就坐不住。
雖然那些人並沒有將她捆起來,可是押車和駕車的都是宮裏的戍衛,個個手上都握著兵刃。但是褚姌實在不明白,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安胎的方子,又怎麼會送進宮裏給徐嬪。她和徐嬪也不過就是一麵之緣罷了,即便是她肯給,這麼大的事情,徐嬪也不可能就隨便的相信了她呀,怎麼敢輕易就用她給的方子呢!
這到底是出什麼問題了?
褚姌有些害怕,害怕的卻並不是即將要麵對的事情。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背後是什麼人使壞。怎麼忽然就被卷了進去。最可怕的是,她不能確定這件事有沒有連累陵陽姐姐。畢竟她是答應陵陽姐姐去找些有助懷孕的方子,卻不是為了徐嬪找什麼安胎的方子。再說,她也根本就不知道徐嬪有孕的事……
“褚小姐,到了,請下車。”戍衛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即便是好保留著一些禮貌,卻也沒聽出有尊重的意思。
褚姌下了車,皺眉望了一眼麵前的大殿。說真的,這一次入宮比上回快多了。看樣子應該是事態嚴重,才會這樣刻不容緩的把她送進宮裏來。
“請吧。”太監冷冰冰的砍了她一眼,言語之間有些苛責的意味:“就別叫陛下在裏頭等著了。”
“有勞帶路。”褚姌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慢慢的走上了台階。
“啟稟陛下,衛將軍之女褚姌帶到。”
“傳。”
褚姌提了口氣,慢慢的走了進去,走進去就看見杜陵陽和另外一個女子伏在地上。兩人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看樣子事情真的有些嚴重。“臣女褚姌拜見陛下。”
這一拜,便沒有了下文,好半天,高高在上的皇帝都沒有吭氣。
當然,褚姌也不敢抬頭,她甚至不敢去看杜陵陽,總覺得殿上的氣氛格外的壓抑,不同尋常。“陛下明鑒,這件事情一定是有誤會的。臣妾絕對沒有讓褚姌獻方子給徐嬪安胎。更不會將在方子裏做手腳,謀害徐嬪的龍胎。實際上,臣妾根本就不知道徐嬪有孕,又怎麼可能計劃好這一切來算計陛下的親骨肉。”杜陵陽的聲音帶著顫抖,聽上去就讓人特別的心疼。
褚姌心想,她一定是受了很多委屈。
“讓她說。”皇帝忽然開口,這聲音聽著倒是有些熟悉。
褚姌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眼前所見,著實讓她有些吃驚。麵前的九五之尊,竟然是她口中的玉麵人。與他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心口就是一震。
可是對方眼底,除了威嚴與深邃,再無半點別的情緒。仿佛看見她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陛下,臣女此刻恍如身在夢中。日前臣女入宮拜見皇後娘娘,的的確確是受皇後娘娘所托,想找個可靠的郎中開一個有助於調養身子的方子。可是從頭到尾,臣女並沒有聽皇後說到是給徐嬪的安胎方子。畢竟宮中的禦醫醫術超群,即便徐嬪娘娘有孕,也是根本就不必要在外頭找方子來安胎的。”
“皇後讓你找個什麼樣的調養方子?”司馬衍凝眸,看著麵前的褚姌,語氣平和。
“回陛下是……”褚姌有些尷尬,但還是如實的說出來:“有助於成孕的調養方子。皇後娘娘是想著能為陛下開枝散葉,卻又不好意思詢問宮中的禦醫。所以才讓臣女設法幫忙。”
“陛下,的確如此。”杜陵陽連忙點頭:“這件事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該擅自讓褚姌幫忙尋找良方。可是臣妾也根本就沒有拿什麼方子去給徐嬪。著實不知道徐嬪為什麼會小產。”
“你來說。”司馬衍沉冷的看了一旁跪著的丫婢一眼,眉頭緊鎖。
“回陛下的話,奴婢奉命給徐嬪娘娘熬安胎藥,那安胎藥就是照著這個方子去抓的。方子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婢子送進來的,說是皇後娘娘特意找來的補藥,能好好補養身子。正適合徐嬪現在服用。哪知道徐嬪服了藥沒多久,就腹痛難忍,奴婢去請了禦醫過來,禦醫說這安胎藥上的方子裏麵,有幾味藥和徐嬪之前服用的藥相克,藥性凶猛,才會致使徐嬪娘娘小產。”
“胡言亂語。”杜陵陽皺眉道:“本宮何時讓人去給徐嬪送了方子?你既然說那婢子是本宮的人,那你就把她找出來,本宮自然可以當麵與她對質,還請陛下恩準。”
“那就去找吧。”司馬衍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
“來人,去將皇後寢宮所有的婢女領來大殿外候著,你跟過來辨認。”太監安排好了這事,才慢慢退下。
這一等,又是好半天。
杜陵陽心裏沒鬼,自然是毫無畏懼。
可是褚姌卻戰戰兢兢的,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知道她為皇後找方子的就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菀枝,另一個就是周娮。若還有別人,那就是被謝夫人弄得焦頭爛額的謝安。可是謝安與皇後素無來往,也絕不會讓人去害自己的心上人。
那麼究竟會是菀枝還是……
“想到了什麼?”司馬衍從褚姌的臉上,看出了一些端倪。“你可知道你父親現在已經被看押在宮中,一旦做事證據,謀害龍裔,那就不光是滿門被誅了,你的九族也會跟著赴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