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奎大喜:“太好了!我們掃榻相迎。”
董君輔嘿嘿笑道:“娘家人,不用這麼客氣吧?”
拜訪結束時,董君輔親自送客人出門,而且堅持要送到樓下,這樣,遊小鷗就沒再下樓。
下樓時,董君輔拉了拉胡晨陽,小聲問道:“你在新峽縣八年,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易少蘭的?原來是采茶戲演員?”
胡晨陽一聽,很驚異:“易少蘭?采茶戲演員?”
“對。”
“我認識她!”
“哦。”董君輔拍拍胡晨陽的肩膀,再沒說什麼。
胡晨陽覺得,這就是一種暗示。董君輔為什麼誰都不問,偏偏要問到易少蘭?說明他最關心、最想知道的,就是易少蘭的情況。
剛才,大家都交換了名片,分手時,董君輔特意問胡晨陽:“晚上,你手機不關機吧?”
胡晨陽趕緊道:“不會,24小時開機哩。”
……
送走客人,董君輔回到家裏,看到沙發旁邊的茶葉,那是胡晨陽帶來的“金頂養生茶”,董君輔拿起一包,上麵有關於老君山和老君觀的介紹。
董君輔道:“這是新峽縣出的茶啊?還是道家養生茶呢。”
“哦?”遊小鷗也拿過一包,看了看,道:“我泡上一杯,看看味道如何?”
遊小鷗泡好二杯茶,夫婦倆品嚐過後,都覺得清香撲鼻。
“不錯!”董君輔讚道,“不比你推崇的茅岩莓差吧?”
遊小鷗道:“看這說明,還對心髒有好處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恩,喝一段時期就知道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董君輔端起茶杯,進了書房。
此時,他的思緒,早已按捺不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年代末,董君輔隨一批同學下放到新峽縣的老君鄉,開始時,大家都挺樂觀的,來到農村這個“廣闊的天地”裏,都想有一番作為,甚至作好了一輩子紮根農村的準備。
農村的生活是單調的,慢慢的,已經有些男女知青在“結隊子”了。
“結對子”也未必就是戀愛,未必就動了真情,有的就是空虛、無聊,也有的是因為麵子,人家都有“對子”了,你沒有,沒麵子。
董君輔卻沒有“結對子”,他也不在乎。其實,知青點裏,想和董君輔“結對子”的女知青有好幾個呢,但董君輔覺得沒意思,那時,他帶了幾本書,一本是馬克思的《資本論》第一卷,還有蘇聯版的《政治經濟學》,當然還有《毛澤東選集》“四卷雄文”,這是父親要求他讀的,而他也記住了父親的話。
那時,新峽縣的采茶戲團正上演移植改編的革命樣板戲《杜鵑山》,董君輔和夥伴們步行幾十裏路趕到縣裏去看演出,看完演出後又披星戴月往回趕,個個興致勃勃。有一回,大家議論說:“演柯湘的那個叫易少蘭,人是很漂亮,就是太年輕了,不如演京戲的那個柯湘老練。”
董君輔卻道:“演京劇的那個叫楊春霞吧?嘴巴太大了,我不喜歡!”
就有人笑他:“那你就是喜歡易少蘭嘍?難怪知青點的女孩你都看不上,原來喜歡易少蘭啊!”
大家都哄笑,隻當是開玩笑,卻不知道,董君輔還真是喜歡上了那個易少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