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難想象,當呂文德得知老婆、兒子背著自己幹了不少勾當時,是何等的憤怒。
在呂家,夫妻關係、父子關係是越來越緊張、惡化了。
所以,當呂文德意外地死於車禍,李蘭母子雖然也感到呂家倒了一棵大樹,但同時又都感到某種輕鬆。
幸好,她和兒子總算趕在呂文德死之前,做了一些事,包括入股鎢礦,隻要鎢礦發展順利,她和兒子應該是有一條豐厚的財路了。
她還知道,縣裏很多領導都通過各種辦法占有了鎢礦的股份,就算是違反了黨紀政紀又如何呢,法不責眾啊。
但是,前段時期,市地稅局決定查處呂方正的事,讓李蘭感到了危機。
兒子現在是停職檢查,下一步,查出大問題,恐怕就不是停職檢查的事了。
為了兒子的事,這些天李蘭硬著頭皮找了不少關係,縣裏的,市裏的,都找了,效果卻不大,連以前跟呂文德關係最好的市委副書記張潯安對她都很冷淡,這真讓她心灰意冷。
以前這個張潯安,對老呂,對他們一家是多麼熱情啊,以前張潯安到德修來,兩人常在呂文德家裏喝酒,不都是她李蘭伺候的?現在,她求到張潯安這裏,張潯安竟然跟她打官腔:“要相信組織。”
她當然也找了鍾建國,鍾建國倒是答應了幫忙,也不知他是出了麵但沒什麼效果,還是根本就沒管這事?
現在,雷綺莉又進去了。
李蘭知道,雷綺莉可是鍾建國的女人,鍾建國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這又說明什麼呢?
說明鍾建國的對手根本就沒把鍾建國當回事。
這樣一想,李蘭很沮喪
這樣看來,兒子的事,真的是沒辦法了?
她還能求誰?
或者隻有去求鍾建國的對手了?
求胡書記?
隻要胡書記肯出手相助,事情就會有轉機。
隻是,人家胡書記為什麼要幫你呢?
曹成興敢抓雷綺莉,難道不是胡書記在背後給他撐腰?
想到這些,李蘭又灰心了。不過,雖然灰心,總還是想試一把。
李蘭看了看焦部長。
焦部長很是篤定的樣子,這種類似的談話,他經曆得多了,過場而已。
李蘭道:“焦部長,讓我退下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請縣委組織部考慮,能不能組織上出麵,把呂方正調到德修縣來?隻要保留副科,安排到那個局我都沒意見。”
一個長期半休,完全不合格、不稱職的婦聯主任,組織上讓她退下來,居然還要講條件
想了想,焦樹誌道:“這個,李大姐,嚴格說起來,地稅局是省屬單位,呂方正同誌是省管幹部,我們不好開這個口吧?”
李蘭道:“就算是省屬幹部,你們組織部門也是有建議權的。”
焦樹誌道:“這個我不好答應,再說,這件事跟你退下來是二碼事,請不要混在一起。”
李蘭道:“焦部長,就算我求你了,老呂死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現在他們讓他停職檢查,我兒媳婦都吵著要跟他離婚,這樣下去,我一個孤老太婆,我怎麼辦?”說罷,李蘭放聲大哭。
焦樹誌壓製住心頭的厭惡,勸道:“李蘭同誌,請你冷靜一些。一般來說,組織上決定一個人退下來,出於尊重,會找他談話,會盡量幫助解決一些實際問題,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有權利向組織上伸手索要什麼,更不能向組織上提無理要求,或者做什麼交易。呂方正的事,並不是縣委決定的,縣委不可能為他的事出麵。如果你真希望問題得到解決,你應該勸呂方正同誌正確對待組織決定,主動配合組織上搞清楚一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