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靈氣四處激蕩,若不是這古樹之中的空間足夠大,
隻怕早已經四分五裂。
雲霧之氣與刀氣化做的血色長龍相互交纏,
便如龍行雲雨之中,騰雲駕霧般,若隱若現。
那血色長龍張牙舞爪,向著嗜血魔蚊頭領抓去。
以如今朱小白的能力,這招式也是頗具形態。
兩人首度聯手,竟然恐怖如斯,
真的讓人匪夷所思。
嗜血魔蚊不愧為九階靈獸,麵對如此陣仗,卻是絲毫不亂。
忽而它振翅長鳴,發出淒厲的叫聲。
一股聲波一樣的靈氣波動肉眼可見,以自身為方圓噴薄而出。
靈氣在不停的震動
眨眼三股靈力迅速交織在一起。
嘭的一聲炸響,整個樹洞為之一震。
兩人隻覺站立不穩,心下也是無比震撼,
這魔蚊果然夠強大,雖然功力力有限,但這樣的聲波攻擊的確讓人頭疼。
良久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靈氣消失
像是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那金色的魔蚊毫發無傷。
一股落空的反噬之力,將朱小白和月芽兒震得後退幾步。
那金翅魔蚊頭領卻是得勢不饒人,張口又是一道聲波,
一個轉折,衝著兩人所在之地飛來。
巨大的口器中,突然噴出一股濃濃的黑霧。
這黑霧腥臭無比,帶著一股致命的氣息。
朱小白首當其衝,
“不好,這家夥居然會放毒,小心。”
月清淺也已經看到,根本不需要他出聲提醒,忙掩住口鼻,匆匆自腰間摸出一麵平素攜帶的麵紗,
這麵紗也不知道是何種材料做成,顯然並非凡品,有防毒的作用。
朱小白凝神靜氣,他堅信,些許的毒霧根本對他不起作用,
但還是為了以防萬一,
自己當先吞了一枚解毒丹,又遞給月清淺一顆,
月清淺倒也沒有拒絕,
朱小白目光迅速審視著越靠越近的魔蚊,
“靈力攻擊似乎對他不起作用,一起上,攻擊他的的弱點,你攻頭,我攻擊它尾部。這嗜血魔蚊的弱點究竟是在哪裏呢,是口器,翅膀還是尾部那毒刺?”
月清淺高喝,“不用你教,我自然會看著辦,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當先縱身而起,長劍幻化而出,對著那金翅魔蚊當頭罩下。
她身法飄逸,婉若行雲流水,
可惜魔蚊金翅也非等閑之輩,雖無攻擊手段,但身子飛快,
月清淺也非善類,她本就是妖王巔峰,與妖帝僅僅隻有一線之隔,這裏的壓製對她可有可無,其眼光手段也是朱小白比不了的。
隻見她衣裙紛飛,以快打快,如穿花蝴蝶般,身影煞是好看。
嗜血魔蚊畢竟隻是靈獸,先前似乎被煙熏受傷,行動居然漸漸落在了下風。
她看準機會,長劍虛晃一招,
卻是聲東擊西,出其不意攻向一個原本不可能的角度。
這便像魔蚊自己湊過來一般,
她一身嬌喝,
流雲劍法,流雲出袖,著,
鐺的一聲,誅仙劍擊打在魔蚊身上,
發出金石擊打之聲,火星四濺。
但也隻把魔蚊掃得滾落地麵,並沒構成實質性的傷害。
“什麼,這家夥外殼居然這麼硬,怎麼可能。”
不僅月清淺愣住了,朱小白也是看得咂舌。
他知道現在若不出手,恐怕機會不多。
趁他病要他命,這個簍子不可不撿,
彈身而起,蒼龍之翼一個轉折,手中斷魂揮灑而出。
一股沉重之極的力量,再度把金翅魔蚊打飛,但這家夥居然如打不死的小強,又飛了起來。
這,兩人無比頭疼。
那金翅又是口器一張,一股聲波噴出。
這次的聲波似乎更緩更慢,其中似乎有些奇怪的韻律,
兩人慌忙閃躲,但腳步就是像在泥沼中深陷一般,似乎感覺連行動都慢了不少。
這是什麼手段,居然有如此之強。
既然如此,那便試試我的手段,
以毒攻毒,
朱小白深吸一口氣,一道道黑色的毒質從手指發出。
這毒質存貯他身,原本是留著最危機的時候使用的,現在也沒辦法,隻好試一試,
嗜血魔蚊口器一張,那些毒質石沉大海,
果然沒用麼,眼見金翅魔蚊,沒事一樣。
朱小白目中一寒,這還怎麼打,
若不是出於麵子考慮,他早就溜之大吉了。
月清淺默不作聲,
素手引出一個法決,
下一刻,
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原地,
這是一頭從來沒有見過的異獸,似虎似獅,通體藍色肌膚,唯一頸脖之處有一圈白毛。其目如銅陵,尖牙利齒,凶悍得讓人發指。
朱小白隻感到這獸身上傳來一股刺骨的嚴寒,心道,這便是她的寵物麼,看這靈力波動,隻怕收拾自己隻是分分鍾的事。
月清淺嬌喝著指揮,
“玄冥,看你的了。”
玄冥獸張口便是一記冰淩,刺骨的寒流讓這洞窟都快要結冰。
但,顯然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覺,
玄冥雖然強,但麵對自己弱小的東西,也是毫無著力之處。
一頓窮追猛打,它的冰攻擊,居然是連嗜血魔蚊的身都沒沾到。
小白暗暗焦急,
突然,黑炭的聲音傳來,“主人,其實你也有寵物的,
何不放出來呢。“
朱小白道,“哦,你來幫我麼,“
“我雖然認主,但希望主人當我是朋友,我自己的事還沒搞定,現在可幫不了你,“
這,朱小白有些懵了,什麼時候寵物的調子如此之高了,居然這樣跟自己說話。
”難道你忘記了你在火山收服的東西了嗎,如今這家夥閑得要死,在這裏到處開山鑿洞,搞得吵死人,該是讓它出力了。“
”啊,我倒忘記了,“朱小白一拍腦門,
”火鳳凰,出來吧,替我燒了這個蚊子。
隨著他一聲召喚,
轟,
一道遮天蔽日的影子突兀地出現,其身上通紅一片,溫度瞬間飆升。
月清淺嚇了一跳,“這個難道是你的召喚物?”
“不是,這個是我的坐騎而已,”
“坐騎麼,什麼時候坐騎都能上場了,”
“你管我。
主人有難,坐騎也要幫忙不是。”
“火鳳凰,還等什麼,放火燒它。”
火鳳凰眼中無限委屈,難道我是來燒蚊子的麼,不過主人的話不可違背,它抖落一地的火星,頓時飛起,
眨眼化作一道流火撲了過去,所到之處,火星四濺,好在這樹洞空間夠大,要不然整個都會燒起來不可。
麵對這般炙熱的火焰攻勢,
嗜血魔蚊小眼中顯然露出了懼怕之色,匆匆後退,
“哈哈,果然,這火是它的克星,”
這時正巧那玄冥口中吐出一股巨浪,化成滾滾的波濤,一下將她湮滅。
一瞬間便將她包裹,結成了一個拳頭大的冰塊。
火鳳凰也是一口真火,將那冰塊裹住,熊熊燃燒。
“好,冰火兩重天,這個滋味還不錯吧,這下看你還死不死。”
朱小白幸災樂禍。
“你能安靜點嗎。”月清淺鄙視一眼,
碎玉,
她淩空而起,誅仙劍的光波狠狠斬在魔蚊化成的冰體,
哢哢,冰體龜裂開來,化作無數的碎冰。
“哈哈,這下好了,待我瞧瞧死了沒有。”朱小白得意忘形,
變故突生,
碎冰中一個黑洞迅速接近,他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金翅魔蚊一下將口器咬在他身上,隨後巨大的尾巴紮了下來。
完了,居然手腳都無法動了,這,
朱小白清晰地看見,
魔蚊透明口器中流動的鮮豔的血,那是自己的,
危機中,來不及細想,將精神力凝成一線,衝進蚊子的腦部,
果然,那蚊子感到一股刺痛,停滯了一下。
但這短短的一下就足以決定命運,
“快,用血之契約強行讓它認主。”黑炭焦急的聲音傳來,
所謂血之契約,朱小白也是懂的。那是認主靈獸用的,
想當初,黑炭也是這般誤打誤撞給收服的,
心中默默念出一些法決,
一眨眼間,
那魔蚊漸漸放鬆了口器,眼中似乎變得無比溫順,
一股奇妙的連接開始建立在兩人之間,
朱小白能清晰感受到蚊子的服從,
之所以這麼容易強行認主,一是他現在的修為,讓魔蚊有些忌憚,二是還得感謝月清淺,若不是將它重傷,也不會如此容易吧。
朱小白心念一動,魔蚊頓時消失。
他將她放入了自己的那方精神世界。
月清淺大為不解,咦了一聲,“它去哪裏了,莫非是你收服了他,”她雖然疑惑,但見識是有的。
“怎麼可能,我這修為怎麼可能收服九階靈獸,他估計是自己被打怕了,消失了。”
“你胡說,剛剛那分明就是認主的情形,當我三歲小孩麼,
莫非你也有須彌空間,將他藏起來了。按理說不可能啊,憑你的修為,定然也打不開須彌戒指的。”
朱小白雙手一攤,附和道,
“怎麼可能,我一個窮修士,哪裏有這玩意,仙子太高看我了,既然此間事了,我等走吧,
對了,這兩隻普通的金翅魔蚊,還沒死透,給你當戰利品好了,我一隻不要,哎真的白白浪費了功夫。我可沒違背先前的約定。”
月清淺毫不客氣接過,將兩隻蚊子放入須彌戒,
“算你識相,不過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老實說,你是不是用某種秘法,”
她懷疑的目光在朱小白身上掃來掃去。
“不信你搜身好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朱小白昂然迎著她的目光,絲毫不懼,但內心卻是忐忑不安的。
看著他一片赤誠的模樣,不像是作偽,月清淺也拿她沒辦法,這個人她是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碰的,的確也沒聽說以他的實力能收服高階靈獸的,隻好作罷。
朱小白隻想早點離去,拱拱手,“後會有期,”
“等下,你這麼急著走,定然有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我隻不過打累了,需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朱小白麵不改色,但腳步可一步不停。
得了好寶貝,該早點離開是非之地啊。
“站住,先幫我烤了這個,”月清淺手中提著兩隻死老鼠。
“你不是不餓的嗎,再說了,你的修為,不吃也可以的吧。“
“你管得著嗎,你烤不烤?”月清淺摸了摸劍柄。
“行,就最後給你弄點大餐,也算是相識一場。”朱小白見她出手在即,趕忙一口答應。
心中無限鄙視,哎,怎麼見過的這些女子都是愛吃的呢,想不到她冰清玉潔的,也是個吃貨,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他也沒心情去搞什麼料理,隨口喊了聲,
“火鳳凰,看你的了,將老鼠肉給我烤熟。”
火鳳凰滿眼的不甘,仿佛在說,主人,你的坐騎難道是用來烤肉的麼。
“不,烤的吃膩了,我要吃煮的。”
片刻後,陣陣肉香飄溢在洞中。
朱小白在威逼利誘下,不得不親自抄刀。
既然火和肉都是現成的,自然也快。
月清淺看著那一方小鼎,疑惑道,“我怎麼看你這個鼎有些不簡單,”
朱小白全身一震,但很快冷靜了下來,
“嘿,是你眼花了吧,哪有什麼不簡單,這不就是個煉藥的爐子麼,我也沒帶鍋子,隻好將就一下了,你身為煉藥師,難道看不出來,這就是個藥鼎。坊市裏幾十靈石就有賣的,”朱小白為了防止她認出,故意在上麵又弄了些灰塵。
趕忙收了鼎,將肉撈出。
“你嚐嚐吧,其實,這個是山鼠,挺幹淨的,專門吃靈物的,什麼人參啊靈芝之類的,”
兩人的確是餓了,但月清淺身為高階修士,可不需要吃東西,隻是享受那口腹之欲而已。
朱小白就不同了,咕嚕幾下,吞了,也不知道什麼味道。
月清淺細嚼慢咽,入口香甜無比,順著喉嚨而下的那股感覺,許久都沒有感受到了,這般食物的歡愉,真的是讓人感動,莫名的心安。
肉已經不再是肉,是一股溫暖湧上心頭,無限的滿足在心中蕩漾,久久不曾離開,就像家人一般,這味道,是重逢,是離別,是思念,是想家的味道。
片刻後她眉頭舒展,露出不易察覺的淡淡笑容。
朱小白偷眼瞧她,
但見她小臉潮紅,似初生的太陽,被朝霞侵染,
那笑容如夏花之悄悄綻放,比春光還要絢麗得多。
一時間,他有些恍惚,久久無法移開目光。
月清淺見他呆呆望著自己,
那般傻樣,看著就像胖揍一頓,
“朱小白,你發什麼呆,”
“呃,好看的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月清淺正色道,“若你不是油嘴滑舌,做事沒有分寸,或者我還可以高看你一眼,做個朋友也無妨,但你太令我失望”
朱小白收回目光,嘴角勾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既然你心裏如此想,那就行吧,至於你麼,我也高攀不起。”
“你沒救了……”月清淺給氣得沒了話語,他這般玩世不恭的模樣真的讓自己討厭。
朱小白見她吃得連湯都不剩,苦笑道,“這個真的有這麼好吃?”
月清淺點點頭,“憑心而論,你修為不咋地,但你的手藝還算不錯,果然是被修真耽誤的廚師啊,”
“過獎了,吃也吃了,這便走吧。嗯,對了,還有一事
你將我朋友幾個留下,“
朱小白突然拍了拍腦袋,
“那女孩跟我有舊,你大哥的傷勢,恐怕普天下也隻有我能救,再說我怕你對兩個女子圖謀不軌,我出了秘境親自送他們回去。”月清淺道,
你什麼意思,我是那種人麼,哼哼,隻怕這隻是你的說詞吧,大哥的傷難道我身為煉藥師救不了,真當我是傻子了“朱小白有些怒了,他想不到居然這麼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