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半緣修道半緣君 第三十七章 苦寒梅香（2）
翌日清晨，縱是一宿無眠，雲衣卻是怎麼也睡不下去，早早便起來，梳洗完畢，看外頭晨光尚好，隻喚了沅意走出。
禦花園正是雪後初晴的光景，陽光暖暖，讓整個人都滌去了燥意。
她抿唇一笑，對沅心道：“幸好出來走走，我們繞過禦花園，一起去敏華宮和珍粹宮喚了織錦沉微去叫端姐姐出來走走，幾個人許久沒有聚在一起了，最是難得的，就是冬日裏頭這樣的光景。”
此話說完，隻聽身後一個嬌俏的聲音緩緩傳來：“謙貴人好雅興，聽這話自是空閑得很。”
雲衣聽後緩緩轉身，目光正對著來人。一身絳紫的外袍，通體打扮無不精致，就連耳垂上的珍珠耳環也格外有心思，正是襯了那雪白的皮膚，胭脂點的適度，隱約的紅暈更顯嬌美。風衣披著也不覺得臃腫，反而輕便得體。
周身淺淡的梅香似有若無，不是她又是誰？
雲衣隻道：“原是梅答應，怎麼也有空在禦花園內？”
她隻微微行禮，便直接道：“皇上早朝時候把我弄醒了，便怎麼也睡不下了，隻得起來走走。我猜昨晚貴人該是睡得不安穩，才起的這樣早吧？”
這話便是赤裸裸的挑釁，縱使雲衣性子再好，心裏也難以平複。
沅意聽了更是耐不住道：“梅答應這話說的那樣難聽，可還有沒有尊卑，我家小主位分越了你兩級，你怎可這樣說話？”
梅答應見沅意如是說，輕笑道：“你一個宮女來和我講位分，是否有些自取其辱？雖說是寒冬臘月裏頭，這宮裏的春風往哪裏吹，你難道是看不出來嗎？”
沅意語塞，雲衣聽不過去，便道：“沅意雖是宮女，卻也是安安分分。梅答應雖是主子，之前的身份大家心裏也都明白，她說這話算是逾越，而你如是說來才是真正的自取其辱。”
梅答應聽雲衣這樣說，麵色霎時變了，隻忿忿道：“沈氏，我乃皇上親自冊封的答應，有名有份，你憑什麼來玷汙了我？”
雲衣不卑不亢，隻道：“人貴自重，若是你謹言慎行，我怎能玷汙你。若你有那樣不堪的心思，便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她訕笑道：“好一張巧嘴兒，貴人雖然又是這樣通透伶俐的心，卻抓不住君心，實在讓人費解。不知貴人可知道自己缺的是什麼？”
雲衣不想去理會她的閑言閑語，並未說話。
她隻是不顧，目光中夾雜了銳，利直直對雲衣說道：“你太自信又太自卑，兜兜轉轉便錯失了本該屬於你的東西。做後宮裏的女人的確是要聰明，但是有一點你過了頭，在君王麵前，愚鈍一些未為不可。你隻是女人，再怎麼樣也隻是附屬品。”
雲衣聞言，唇畔一勾，隻笑道：“勞煩你還要去查了我，了解的也是周全了，沈雲衣何德何能。能夠如此。”
她走到雲衣身邊，輕聲道：“你若是一直這樣，不光你現在擁有的東西，包括你曾經得到過的，包括你身邊的人，都會一點點不見。你若是這樣，昨晚的事情決不會隻有一次，我會取代你徹徹底底，你永遠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