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關微笑點頭,已從座位上起身。
“我與瀧明道友也是神交已久啊。”揚關說道。
瀧明聽了,頓時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就神交已久了,他倆有過交集嗎?
而後他就想起前些日子所聞所見。
那道橫壓而來的將他內外翻了個一清二楚的神念。
委實恐怖,似乎就是眼前這位。
“您就是……?”瀧明輕聲問道。
揚關微笑不語。
瀧明可以確定了。
不過他好歹也是一位元神真人,修行千年,如何能像一個夾著尾巴的兔子一樣在人前啃草,所以他也沒多拘謹,隻站在原地,平靜地看著揚關,沒有什麼討好,沒有恐懼。
但有一絲驚訝,因為他察覺麵前這位真君的年歲似乎才三百多年,並未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數萬年數十萬年的歲月流逝的痕跡。
而麵前這位似乎也察覺他心中所想,邊親力親為移來一張桌子,邊與他說道:“入道時間早,還有些修行天分,就走的快些了,你也別泄氣,早晚會趕上來的。”
瀧明覺得自己若是能追上,那怕是以後就見不得早晚了。
“不知真君來此,所為何事?”瀧明耐不住,終於問了。
揚關抬抬手,給他倒了杯……酒。
“不為別的,隻因閑來無事,逛逛,卻不想倒是誤了真人大事,貧道自罰一杯。”揚關大氣,一口飲下一杯酒。
見著揚關這般態度,瀧明反而尷尬起來,畢竟他還扭捏著自己的身份,不肯伏低做小,但又深恐這位不講道理,所以他此刻的心態頗為尷尬,若非法寶鎮壓,道心穩固,他此刻就得因為這複雜心情而肉身長瘤長眼,道化魔性在身上展示,那可就真丟人了。
元神的念頭揚關也查不了,但揚關活了幾百年,看了幾百年的紅塵人心,世俗變遷,諸多人情世故哪能不懂?
可他不稀罕理會。
這方洞天在道果被清理後,也不知還會不會存在,所以莫要想太多,行事隨心隨意就是。
而且這方洞天的元神被魔祖道果汙染太深,將來成就半點也無,除非轉修魔道,可魔道轉修,怕是還有諸多劫難,就好像那阿修羅王轉修道法,卻也經曆了一場身隕之劫,他們若想轉修魔道,怕是也得被抽筋扒皮一波,然後再轉世幾次,先把身上的“道毒”洗刷幹淨,如此才能轉修魔道,再匿得大道之機。
“我求那物不過為小輩前途,若真君有意此物,我不會再求。”瀧明低了些身子,小聲說道。
“你說這個?”揚關隨手從虛空中掏出一顆混圓豁大的明珠。
他將明珠往桌上一擺。
“此中有龍種,若奪舍,你或可借著祖龍血脈避開此界魔染。”揚關說道。
這話一出,瀧明雙眼立即瞪大。
這顆龍珠竟是如此寶貝。
“為何世間真龍少?隻因真龍違逆此界之道,此界不容,自該殞滅全族。”揚關說道。
“但不容此界,卻也獨得此界萬千生靈都無有的大好處,那便是不受此界魔性汙穢,可保真靈不昧,自身獨存。”
話說越多,瀧明就越心動。
他們這些元神與此方洞天交融太深,知曉此方洞天的大道之恐怖,更深深明白自己被魔染太深,已經抽拔不出,若非如此,真能借法寶來寄托真靈,保持真靈清新,不被天地道化。
隻是法寶雖可寄托真靈,但他們終究在此界,此界的汙染從不曾停止,所以法寶寄托萬年,便需得再換法寶,否則法寶也將生異變,反噬主人,將自家主人的道行與真靈都給吞個精光。
此乃前人之鑒。
至於那些以肉身鎮壓者,卻也要小心肉身最後化作魔頭,那等魔頭一成,怕是得吞天食地。
“想要嗎?”揚關滿是蠱惑的聲音傳入瀧明的耳中。
瀧明卻是打了個激靈,然後拒絕道:“此為真君之物,我不敢受。”
“方才那條除外,此乃世間最後一條真龍,其若出世,必將遭到天地雷亟,老天不會放過他,這片土地也不會供他蟄伏,四海之水也將排斥他,唯有這條水龍河還能供他棲息,水龍河啊,無異於囚籠,他將終生不可脫出此河,除非他轉修此界道法,但若修持此界大法,那又有何意義呢?”揚關輕輕一歎。
瀧明聞此言,卻沒有太多表情表現出來。
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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