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無定河邊可憐骨,魔祖惡果長這般(2 / 2)

所以爬,死命的爬著。

可他爬著爬著,出了寂靜地空無一人的酒樓,便是人頭攢動地夜市長街。

爬著。穀

人們見著他,便嘲笑他是個爛酒鬼。

好心人則想送他回家。

但他不管,就要往可汗行宮爬去。

但沒爬多久,就有一雙大手蓋了下來。

“邢總捕,此路不通啊。”兩個穿著玄黑袍子的人驅散了人群,攔下了邢全忠。

“為何?”邢全忠此刻卻半點醉意也無,精氣神皆提到最完美的狀態,隨時準備破開兩人的鉗製。

“可汗調令,邢總捕可要接下?”兩個玄黑袍子的男人輕喝道。

邢全忠聞聽此言,就想躬身,但酒氣已經侵入腿腳,酥麻了,起不來,隻得以自身法力撐起自身。

“臣願接。”邢全忠鼓足法力,大聲應答。

“擢令原巡捕總捕邢全忠為禮司儀仗郎!欽此!”兩位玄黑袍子穿身上的男人大聲宣讀著從可汗宮中得來的調令。

每一個字都讓邢全忠臉色煞白。

這哪是調令,哪是擢升,這根本就是明升暗貶。

禮司是北邪台汗國朝廷的哪個部門?那一直是重中之重,與山上仙宗交涉的部門,也是祭祀祖宗的部門,還是與外交流的部門,禮司的儀仗郎又是什麼?其為三品官,僅在禮司司長下,比原本的巡捕總捕還高一品。

但是,巡捕總捕頭轄管全國巡捕三萬人,可禮司呢?全員不過數百,無兵無權。

這不是謫貶又是什麼?

凡有了解朝廷官員用人體係者都能看得出其中意思。

受此文書,邢全忠直接散了托起身體的法力,整個人噗通一聲栽到地上。

“邢大人,接令吧。”兩個玄黑袍子的男人不說二話,直接就將調令都插入邢全忠的手中。

邢全忠哪能受此令,拋了出去。

“老子才不要這鳥官,去他娘的。”他著實是怒了。

但那兩個玄黑袍子的男人卻是頭也不回地走了,絲毫不理會身後異狀,也不管邢全忠的態度。

而後,邢全忠便以法力悶聲拖著自己的身體,玩酒樓方向“走”。

剛走到門口,就被一隻大手接住。

“沒想到你這小子還真是大名鼎鼎的邢總捕啊?”

是那酒肉和尚,吐著酒氣,咧著滿口黑胡子的大嘴,朝他惡形惡狀地笑著。

“喝酒。”邢全忠說道。

“好,喝酒,喝酒,我就說你何必受那鳥氣,這可汗的操蛋性子我早就看清了,就你們這些‘忠臣’還一心跟著,哈哈哈,一坨屎罷了。”酒肉和尚也是醉了,各種肺腑之言都吐了出來,絲毫不怕被外頭的人聽到。

邢全忠聽了,初時還想揮拳,但又思及門外的那張調令,便又放下拳頭。

邢全忠的猶豫卻被酒肉和尚誤會了:“莫憂愁,此地除了你我,驢子,還有這位道士,嗯,還有道童,沒別人了,這道士費了個法子,將咱們這的位置都隱蔽了,外人聽不見,瞧不著這裏頭的動靜的。”

“嗯。”邢全忠點點頭。

道士是山上人,本事自然不差。

就在兩人互訴衷腸,話語不盡時,原本趴在酒桌上的道士卻慢悠悠坐了起來。

他看了看兩人,然後笑了笑。

“老驢,如何?”他的笑是給突兀地站在廳堂中的老驢的。

咯咯咯……

老驢不會說人話,隻能怪叫著,似乎非常憤怒。

它的憤怒全在揚關身上。

但揚關卻也已經不再理會他,他轉而看向酒肉和尚和邢全忠。

“多謝二位相助。”揚關拿起酒杯,遙遙一敬。

而在兩人還莫名其妙時,揚關便攜著道童與老驢消失在了此間酒樓。

蹤影全無,看得兩人目瞪口呆。

無法力波動,無法術道術的痕跡,就這般消失了。

仿佛穿破了空間,直接無蹤。

兩人這時也知曉,這是撞見仙神了。

但又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個還極其厭惡那仙神,都是混不吝個人,所以沒大在乎,竟然繼續喝酒吃肉起來。

也是大膽的人。

隻是,一者確實是混不吝一人,天不怕地不怕,一者卻隻是心如死灰,無有再怕之物。

……

“老驢,你這玩意比你那祖源魔氣還要古怪許多啊。”

揚關以一道遊離不定的劍光鎖住一團烏泱泱灰蒙蒙的平靜氣息,並朝著一旁的老驢問候道。

咯咯咯……

老驢回以腥臭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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