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下,看得玄奘目瞪口呆,看得孫猴子眉頭緊皺,看得豬八戒笑哈哈,看得白龍馬蹄子摔頭。
“修行就這般,皆是本來無一物,件件添布置。”禪師笑道。
“尚不知禪師名諱。”玄奘恭敬問道。
老禪師想了想,便道:“本每個名字,你這般問了,我便想一個,烏巢吧。”
“這在好些遠的一處地界,有個話本裏,有個和我一樣住在這屋舍中的禪師也叫這個,那麼我也這般喚名吧。”烏巢禪師道。
玄奘點點頭,不以為草率:“我等生來皆無名,得父母給予姓名,如此才有而今。”
“玄奘法師,你是說我沒爹娘嗎?”烏巢禪師笑問道。
玄奘一愣,然後趕緊搖頭:“非有此想,隻不過是忽又所思,若有冒犯,還請禪師折罪。”
烏巢禪師仍舊在笑:“西遊不易,我也不好意思折罪玄奘法師,不過玄奘法師說的不錯,像我這般人,確實無父無母,天地亦不生我,混沌不養我,我自生來,踽踽獨行,好生寂寥。”
“我此番現身法師前,其一是要見見故人,其二便是要贈法師一卷經文,其三則是再問八戒願隨我修行否,嗯,本有其四,但此言乃是我多嘴說話,便不說了,省得有人說我多事,便不說了。”烏巢禪師說道。
“還望禪師賜教。”玄奘趕忙朝著烏巢禪師一鞠禮,靜候烏巢禪師的贈經。
然後就見烏巢禪師起身來,走到玄奘麵前,張了張嘴,念誦起一篇經文。
誦完經文,便收了嘴,不再多說,就讓玄奘心裏思想,記憶嚼爛這篇經文。
玄奘有玲瓏心竅,心思敏捷,隻一遍就記下了全篇經文二百七十字,潛心誦念一番就覺得心情寧靜,心靈澄清許多。
“玄奘法師,接下來路上多艱苦,多妖魔,若逢妖魔鬼怪,這猢猻與八戒不在身邊時,便可念誦此經,妖魔莫不敢近身誒。”烏巢禪師緩緩說道。
豬八戒在玄奘思念經文時,就已經拒絕了烏巢禪師好意,所以烏巢禪師才有這番言語,將豬八戒算入西遊一行中。
“多謝禪師。”玄奘趕忙朝著烏巢禪師拜了一下。
烏巢禪師卻避了過去,不受此大禮。
“呦,那猢猻,我知你以備了神通多時,快快用來,再不用我就要將你等都倒出去了。”烏巢禪師瞥眼向孫猴子,逗弄起他。
孫猴子不怵,但也不動。
他先前幾番試探這烏巢禪師,已知曉這位有真本事在身,不是個良善,所以先不與鬥,藏一手,待得出了這個窩,他便要掀了這,打爛掉,讓烏巢禪師從此隻能以地為床以天為蓋。
但這家夥說話有賊討人厭,孫猴子都有些止不住揮棒的心。
但就聞烏巢禪師又說道:“諸位都是辦大事的人,我也不好久留你等,都請上路吧。”
隨著烏巢禪師話音落定,西遊一行人頓覺天旋地轉,再一定住身形時,便已經落到了參天大木之下的平整土地上。
隻是孫猴子早就揮出鐵棒,但鐵棒未落到鳥巢,也未砸中參天大木,隻撞上了一隻紫金錘。
孫猴子見著這隻紫金錘便知又是那熊怪,心下邪火更起,鐵棒呼呼砸出,撕爛了這片空間,露出天外天的虛空。
這是孫猴子自大鬧天宮後來第一次這麼用力地揮動鐵棒。
可惜,隻聽得當當當三聲,紫金錘撞開了鐵棒,露出了禦使鐵棒的人。
孫猴子微微一訝,惱怒熄了一些:“是你這小道士,今日可是你要撞到俺老孫的棒頭下的,可別怪俺老孫下手重了。”
這次攔住孫猴子的人真就是揚關,他站在一隻樹梢上,虛立著,隔了十數裏,操縱著這隻紫金錘,捶打其孫猴子。
孫猴子毫不示弱,手中鐵棒揮舞如扇麵一張,掀動元氣如怒海驚濤般排擠四周,將原本沉靜的天地元氣激蕩起來,生出種種凡俗間少見的種種災害,天火,山巒大的冰雹,土石成龍,毒煙重重,惡障無窮。
最後更是激蕩起一層三昧真火。
但皆被揚關以這一隻天塌地陷紫金錘給捶散,沒法掀起任何的恐怖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