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思鄉，眷戀故土，這都是人之常情，你怎麼會憎惡呢？”羽芬不解地打斷了他的話問。
“是的，我討厭，甚至仇恨這塊土地。因為它榨幹了一代代的農民的血汗，最終吞沒了他們的生命。在我的記憶裏，爸媽從來沒有星期禮拜，從來沒有在哪個節假日裏，領著我出去走走看看玩玩，從來沒有！他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下地種田、除草、打藥、收割、歸倉。回到家裏，還有那一大群的雞鴨鵝狗豬呱呱大叫著，等著他們喂肚子。然後，還要挑水澆菜……他們的生命就像一個旋轉的陀螺，沒有停歇的時候。或者，當他們歇下來時，就是生命終止之日了。而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以它沉重的軌跡，一成不變地緩慢地轉動著。那時，爸媽唯一的消遣好像就是吵架。尤其是到了節假日的時候，我回到家裏，本想好好享受一下父母給予的愛的溫暖。可是，這樣的想法隻能是一片天邊的彩虹，永遠都是可望不可即的。他們吵架時，摔碟子打碗。我家小小的房間裏充斥著爸的咒罵，和媽的哭泣。那時的我，真的很想逃離這個家，我對它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可我逃無可逃，雖萬分討厭，卻必須麵對。羽芬，你能了解我當時的心情嗎？”
羽芬的眼睛裏，湧動著潮濕的晶瑩，輕輕地點點頭。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拚命地讀書。我希望自己能夠考上大學，那樣我就可以離開這個沒有溫暖的家了。可是，大學是考上了，可我爸卻不準我去念。”卓然甩了一下頭發說：“你知道嗎？那是我一生中最最痛苦、絕望的時刻。我想起，讀書時，每逢考試優秀，別人家的孩子都會得到家長的獎賞和鼓勵，可我的父母卻從來都沒問過我的功課。他們之所以允許我讀書，似乎就因為我太小，還承受不了土地的壓迫。那時，我真的好恨，恨自己為什麼要出生在這樣一個無知的貧寒之家，恨父母的目光短淺，眼睛隻是盯在那幾畝土地上。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才知道爸媽還是愛我的，隻不過是他們受到自身學識修養的局限，不會很好地表達罷了。特別是我爸出事後，我能感覺到媽媽對我的愛與依賴。能感覺到她那份愛裏飽含的自卑。每次我回來，媽都很高興，但她又是小心翼翼的。在媽的眼裏，我現在是有出息的大人物了，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惹我不高興了。但我心裏是很心疼她的，即使她說了或者是做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和事，我都不想去糾正她。所以就形成了今天這個樣子，親親的兩母子，彼此間就像客人一樣客氣了。”
羽芬呆呆地聽著，見卓然打住了話頭，才湊過來，挽住卓然的胳膊，目光濕潤地望著他說：“卓然，真沒想到，你會吃過這麼多的苦。以前，我隻以為，你家裏的經濟不是太寬裕，沒想到你的心裏竟會有那麼多的傷痛。！”
“奇怪，思鄉，眷戀故土，這都是人之常情，你怎麼會憎惡呢？”羽芬不解地打斷了他的話問。
“是的，我討厭，甚至仇恨這塊土地。因為它榨幹了一代代的農民的血汗，最終吞沒了他們的生命。在我的記憶裏，爸媽從來沒有星期禮拜，從來沒有在哪個節假日裏，領著我出去走走看看玩玩，從來沒有！他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下地種田、除草、打藥、收割、歸倉。回到家裏，還有那一大群的雞鴨鵝狗豬呱呱大叫著，等著他們喂肚子。然後，還要挑水澆菜……他們的生命就像一個旋轉的陀螺，沒有停歇的時候。或者，當他們歇下來時，就是生命終止之日了。而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以它沉重的軌跡，一成不變地緩慢地轉動著。那時，爸媽唯一的消遣好像就是吵架。尤其是到了節假日的時候，我回到家裏，本想好好享受一下父母給予的愛的溫暖。可是，這樣的想法隻能是一片天邊的彩虹，永遠都是可望不可即的。他們吵架時，摔碟子打碗。我家小小的房間裏充斥著爸的咒罵，和媽的哭泣。那時的我，真的很想逃離這個家，我對它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可我逃無可逃，雖萬分討厭，卻必須麵對。羽芬，你能了解我當時的心情嗎？”
羽芬的眼睛裏，湧動著潮濕的晶瑩，輕輕地點點頭。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拚命地讀書。我希望自己能夠考上大學，那樣我就可以離開這個沒有溫暖的家了。可是，大學是考上了，可我爸卻不準我去念。”卓然甩了一下頭發說：“你知道嗎？那是我一生中最最痛苦、絕望的時刻。我想起，讀書時，每逢考試優秀，別人家的孩子都會得到家長的獎賞和鼓勵，可我的父母卻從來都沒問過我的功課。他們之所以允許我讀書，似乎就因為我太小，還承受不了土地的壓迫。那時，我真的好恨，恨自己為什麼要出生在這樣一個無知的貧寒之家，恨父母的目光短淺，眼睛隻是盯在那幾畝土地上。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才知道爸媽還是愛我的，隻不過是他們受到自身學識修養的局限，不會很好地表達罷了。特別是我爸出事後，我能感覺到媽媽對我的愛與依賴。能感覺到她那份愛裏飽含的自卑。每次我回來，媽都很高興，但她又是小心翼翼的。在媽的眼裏，我現在是有出息的大人物了，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惹我不高興了。但我心裏是很心疼她的，即使她說了或者是做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和事，我都不想去糾正她。所以就形成了今天這個樣子，親親的兩母子，彼此間就像客人一樣客氣了。”
羽芬呆呆地聽著，見卓然打住了話頭，才湊過來，挽住卓然的胳膊，目光濕潤地望著他說：“卓然，真沒想到，你會吃過這麼多的苦。以前，我隻以為，你家裏的經濟不是太寬裕，沒想到你的心裏竟會有那麼多的傷痛。！”
卓然略顯纖細的眉毛一挑，唇角就翹了起來說：“沒關係。這幾年我經曆了好多事，明白了，人隻要活著，都很不容易。我不喜歡趙本山的小品，但他小品裏的一句話卻說得很對：人活著，什麼是幸福？幸福就是遭罪！這話說得很精辟。”
“是嗎？”羽芬好奇地問。“怎麼理解呢？”
“因為人活著，總是要承受苦難的，無論是誰。我以前總覺得自己命不好，羨慕天元，同樣的人，我是一無所有，而天元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現在想想，天元也沒什麼可羨慕的。或許，他的苦難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