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去哪?
在溫鯉躺在床上發呆的時光裏,他一直反複思考這些讓從古至今的哲學家們都費勁頭腦的問題。
雖然在一開始被那一巴掌扇醒的時候,溫鯉睜眼看到古裝劇裝扮的老頭和被現代汽車所淘汰的老舊移動工具——馬車,他就接受了自己來到陌生世界的事實。
但是這具還不足以支撐他行動的弱小身軀,依舊讓他很不能適應。畢竟沒有人能記得當初自己在繈褓之中時是如何度過這種渾身無力,靠別人投食才能過活的日子。
從溫鯉來到這個全新的世界已經七天了,他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餓了就喊商甲隱,拉屎拉尿也喊商甲隱。雖然商甲隱一個大男人,奶喂不好,尿也能撒到手上,但好在比較有耐心,不會直接撂攤子不幹。
溫鯉知道商甲隱對自己而言算是可以信任的好人,畢竟自己又不是他親骨肉,沒必要這麼悉心照顧自己。溫鯉問過商甲隱自己的父母是誰,為什麼是他來撫養年幼的自己。對此商甲隱總是含糊不清,說些什麼‘你是從官道上撿來的,老頭子熱心腸才照顧你’之類的渾話。
人一閑著,就會開始胡思亂想,溫鯉開始思念自己的雙親,戀人,朋友,想到自己原先無憂無慮的生活,僅僅因為通宵玩遊戲猝死而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惆悵的情緒就在心中湧動。於是他看向一旁坐在竹椅上的商甲隱,說道:“墨老二,你相信人真的會穿越嗎?”
溫鯉喜歡喊商甲隱叫做墨老二,不僅因為商甲隱是墨家的二當家,更是因為這樣叫顯得比較順口。
商甲隱在這段時間相處中,已經習慣了溫鯉時不時冒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名詞,也就見怪不怪了,他頭也沒抬,依舊拿刀削著手裏的木頭,說道:“穿越是什麼?沒聽過?”
溫鯉想了想,回答道:“就是人從一個世間,來到另外一個世間”
“那你應該去問道家那群牛鼻子,或者佛門的禿驢。我哪裏知道這些光怪陸離的事情。”商甲隱淡淡的說道。
溫鯉撇了撇嘴,說道:“那現在是何朝何代啊?”
商甲隱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神情有些黯然:“前些日子,還是梁朝,梁玄宗執政的承奉年間。現在怕是吳冕那狼崽子當皇帝咯。”
溫鯉心想也不記得曆史上有什麼梁玄宗,還有什麼吳冕啊,所以我不是穿越到古代,而是另外一個世界吧。本想再問問,但看到商甲隱有些落寞的神色,便岔開話題道:“那你們這有沒有什麼修仙法術,長生不老,什麼大羅金仙,什麼白日飛升啊?”
商甲隱嗤笑一聲,“那不都是道家唬人的東西啊,哪有這些玩意。子不語怪力亂神!”
溫鯉旋即有些失落,但是聽到商甲隱的最後一句話,還是揶揄道:“真是沒意思,我還以為這個世上有什麼神仙呢!不過你一個墨家二把手,不好好發揚你墨家的東西,學儒家的子曰做甚。”
對於溫鯉這種骨子裏就有好奇心,對新鮮事物充滿向往的人而言,如果這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世界,連電腦都沒有,那可真是無聊極了。
商甲隱輕笑一下,搖搖頭,“你一個走路都做不到的嬰兒,竟然還知道這是儒家的東西啊,果然生而知之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溫鯉好奇道:“你總說生而知之,難道你一點都不驚奇嗎?不會想著把我殺了,然後撬開我的腦袋,看看裏麵裝了些什麼嗎?”
商甲隱淡淡的回答道:“驚奇是肯定的,甚至最開始的時候是驚嚇,我當時還以為你是什麼妖魔鬼怪。但是那股稀罕勁過了,就沒那麼不能接受了,畢竟你也不是唯一一個生而知之的人啊。”
溫鯉心中一驚,難不成還有和我一樣穿越來的不成,他立馬問道:“是誰?他在哪裏?”
商甲隱不緊不慢的說道:“儒聖,也就是儒家的至聖先師。在哪?儒林裏麵葬著呢,埋土裏都八十多年了。”
溫鯉蒙了,人都死了,我難不成得去地下問問他,是不是和我從一個地方來的嗎?
溫鯉看了看自己肥嘟嘟的小胳膊、小手,連站起來都做不到,真是個廢物啊。於是又百無聊賴的望著天花板。
“天天像這樣度日如年,連喝奶都要別人喂。不如讓我死了算了吧。”
一聽溫鯉這樣說,商甲隱急了,連忙說道:“那可不行,你得跟著我好好學墨家的東西,老頭子我一身本事,還沒傳人,就靠你光複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