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來號人,就站在荊棘條的那端,看著溫鯉一行人。為首的漢子是個光頭,頭上兩道疤痕正好交錯成一個叉,長著一隻尖尖的鷹鉤鼻子,鼻尖都快要碰到上嘴唇了,粗獷的胡子大概有三寸長。光頭上半身僅套了件麻布袍子,敞開胸膛露出健壯的肌肉,袍子被風吹的呼呼作響。
陳七側過身子,朝身旁的陳衝說道,“衝兒,把準備的銀兩給我。”
陳衝聽到父親的交代,連忙從懷中摸出一個鼓鼓的香囊,遞給了陳七。
陳七右手一揮,將香囊朝前擲去。
為首的光頭伸手將香囊從半空中接了下來,放在手中掂了掂重量,笑著說道,“這點錢還不夠大爺塞牙縫的。”
聽到光頭這麼說,押鏢隊伍都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陳七皺了下眉毛,拱拱手朝光頭說道,“這位當家的,我和鐵拐李大當家也打過幾次交道,例錢應該隻多不少才對。”
光頭哈哈哈大笑,“鐵拐李?大半個月前那瘸子就被大爺宰了,現在十裏鋪是大爺我說了算的,我說買路錢少了那就是少了。”
原來是換了土匪頭子,這光頭看起來似乎沒那麼好說話的樣子,溫鯉心想道。
隻見陳七依舊不動聲色的說道:“江湖上的事,名頭占了兩成,功夫占了兩成,餘下的六成,卻要靠黑白兩道的朋友賞臉。今日陳某例錢帶少了,是陳某的準備不周,現下也沒有多餘的銀兩,還望當家的賞幾分薄麵,放我們過去,下次再路過十裏鋪時,陳某一定準備好謝禮。”
光頭聽了這番話,捂著肚子哈哈大笑,連帶身後的一群弟兄跟著大笑起來。
光頭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花,朝陳七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敢叫我血海鐵手惡滔天給他麵子的,錢不夠,那就拿鏢來抵吧。”
“惡滔天,是他。”押鏢隊伍瞬間開始騷動起來。
溫鯉看向同樣在驚訝中的陳婉英,問道:“阿英,這個血海鐵手惡滔天是誰?”
陳婉英有些擔憂的說道,“惡滔天是江湖上有名的凶徒,據說曾經一夜之間將青州的一個小鎮屠殺殆盡。”
這時陳七抬了抬手,示意隊伍不要慌亂,保持鎮定。他朝惡滔天說道,“既然當家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惡滔天,怎會在此地落草為寇?”
光頭惡滔天,“哼,要不是六扇門那群煞星一天到晚追殺我,我怎麼會在這小小的十裏鋪當土匪頭子?不要廢話了,今天大爺心情不好,不僅鏢要留下來,人也別想走了。”
陳七搖了搖頭,說道:“押鏢的講究一個誠信,答應了要把鏢運到,千山萬水、缺胳膊斷腿,爬也要爬過去”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大家上。”惡滔天話音剛落,帶著弟兄朝押鏢隊伍這邊殺了過來。
“衝兒,護住你妹妹阿英和王跳跳,大家夥守好鏢。”說著陳七,翻身下馬,擋在了鏢車前。
土匪們,有的手持大刀,有的拿著狼牙棒,像狼群一般朝著押鏢隊伍高速前撲。
押鏢隊伍也是經曆過大大小小的打鬥場麵的,隊伍裏的人也紛紛拿起兵器,怒吼著朝土匪們迎了上去。
道路上頓時響起一陣激烈的刀鋒、鐵器碰撞聲音,悶哼狂吼中不斷有人倒下。不過土匪那邊死傷更多,相對於訓練有素的押鏢隊伍,土匪大多是半路出家落草為寇的,很多連拿刀的姿勢都不對。
溫鯉守在鏢車旁,看著衝過來的土匪揮舞著大刀朝自己砍去,溫鯉左腳向外邁出,側身一移,躲過了這一刀。溫鯉剛準備對這個一刀沒劈重,重心有些不穩的土匪出拳,身後另外的土匪又朝他攻了過來,他隻好再次騰轉挪移,閃避土匪的攻勢。雖然他憑借念力能看清這些人的動作做出反應,但奈何自己沒有練過武,拳腳功夫實在差勁,而且手無寸鐵,能做的實在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