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範仲謀說出的話,溫鯉看都沒看王跳跳,轉頭向蘇栗問道:“下棋,你行嗎?”
蘇栗搖搖頭,問道:“你行?”
沒有回答蘇栗的話,溫鯉徑直走上台去。
看見上台的溫鯉,範仲謀楞了一下,他的棋藝是怎樣的,範仲謀可太清楚了,二人當初在湖心亭的那一局,範仲謀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因為他這輩子也沒跟棋藝這麼臭的人對弈過。
來到台上的溫鯉,看著在棋局旁等自己入座的對手,高舉自己的右手。
在全程矚目下,溫鯉說道:“棄權!”
場上眾人爆發出了一陣大笑,沒有人想到溫鯉走上台去,一個子都沒有下,就早早棄權了。
台下的王跳跳雙手捂麵,覺得這也太丟人了。
在對麵包龍滔的瘋狂嘲諷下,溫鯉走下了台,看了看麵色不太好看的蘇栗說道:“反正技不如人,何苦在上麵浪費時間呢?”
蘇栗瞪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走上台抽簽去了。
看了眼蘇栗抽到的簽,範仲謀說道:“這局比的是書法。”
一聽範仲謀這句話,溫鯉和王跳跳都送了一口氣,蘇栗的字他們是知道的,這一局穩了。
倒是對麵的儒林八絕隊的人麵色鐵青,硬著頭皮上台跟蘇栗比試。
果不其然,這局輕描淡寫的就贏了。
當範仲謀舉起兩者的字時,就勝負已分了。
雖然沒有儒聖的筆,不能落筆生花,但是蘇栗的字依舊驚豔了場下的所有人。
場邊看台上,山東氏族的帶隊老者看向身邊樣貌俊秀的年輕人,問道:“仲靈運,這字比你何如?”
緊緊盯著台上的字,仲靈運搖搖頭,說道:“我不及也。”
蘇栗緩緩走下台來,沒有理會溫鯉和王跳跳的吹捧,冷漠的說道:“下一場,無論是哪一項,也要給我贏下來。”
“第三場的比試項目是作詩。”
隨著範仲謀的出聲,對麵的儒林八絕隊中,包龍滔趾高氣昂的走上了台。
在蘇栗充滿殺氣的眼神下,這邊隊伍的溫鯉也走上了台。
看著來人是溫鯉,包龍滔大笑道:“怎麼?又要棄權?”
見溫鯉搖了搖頭,包龍滔扇了扇自己的紙扇說道:“論數科,我不如你,論作詩,你....不如我。”
“不見得吧?”
包龍滔冷哼一聲說道:“作詩是我包龍滔的看家本領,誰不知道我的詩是儒林一絕?你懂作詩嗎?”
溫鯉麵無表情的說道:“略懂,略懂。”
沒有理會二人的爭吵,範仲謀淡淡的說道:“誰來抽詩題?”
包龍滔把扇子一合,說道:“讓他來吧。”
溫鯉也沒有多說,走到箱子邊從中抽去了一枚竹簽。
隻見竹簽上寫著一個字:豆。
“豆?這道詩題好難啊!”
“是啊,豆子該如何作詩啊?”
觀看席上對於溫鯉抽出的詩題議論紛紛。
看著站在對麵麵露難色的包龍滔,溫鯉說道:“我先來吧。”
溫鯉雙手負於背後,踏出第一步,口中念到“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
聽到溫鯉的第一句,範仲謀麵無表情,隻是覺得尚可。簡簡單單的描述了煮豆來做豆羹,過濾的豆子做成汁,這一簡單的畫麵。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豆秸在鍋底下燃燒,豆子在鍋裏麵哭泣。聽到這句,範仲謀點了點頭,這個泣字用的很好。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溫鯉念到最後一句,剛好腳下踏出了第七步。
“好!好一個七步成詩,好一個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首詩語言淺顯,寓意明暢,無庸多加闡釋,隻須於個別詞句略加疏通,其意自明。”
場上呼聲雷動,都在為溫鯉這首詩叫好。
連在台上一直不動聲色的範仲謀,都為之驚豔,他沒有想到這首前兩句詩意平平的詩,在最後一句的畫龍點睛之下,將整首詩的意境上升了一個層次,以萁豆相煎為比喻,來表達同門相爭的殘酷,不僅有悲憤之情,亦有規勸之意。
範仲謀把目光看向包龍滔,說道:“到你了。”
包龍滔麵色如土,猶豫的說道:“我....我做..不出來。”
包龍滔的這句話,代表了勝負已分。台下的王跳跳麵色得意的說道:“什麼儒林詩絕,食屎了嘞。”
沒有跟王跳跳鬥嘴,包龍滔神色黯淡的默默走下了台。
回憶著溫鯉剛才的那句詩,包龍滔喃喃自語: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口吻委婉深沉,譏諷之中有提醒規勸,是我太咄咄逼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