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淵一人端坐於書桌邊,仔細琢磨著手中的信件。
天懸山位於南域極南之地的火雲嶺,火雲嶺乃是一大片的火山群,氣候及其惡劣甚至嚴酷。地火之氣肆意噴發,生人勿進。但卻正好滿足了鐵族的需求,鐵族煆器基本依靠此地特殊的地火。
天懸山的由來已經不可考,即使是因緣閣的收藏之中也語焉不詳。但至有天懸山,就有鐵族,這個是世俗共識。
如今天懸山消失不見,連天道盟都遍尋不得,明顯排除了陣法遮蔽的可能。天道盟的陣法研究從歸元城一役便可略窺一二,必要造詣深厚,比因緣閣要高的多。如果真的是陣法遮蔽,連天道盟都無法發現絲毫痕跡,自己前往也是徒然。所以陣法的考量暫時擱置。
因緣閣有兩大優勢——因緣令和“溯源”。
但是當初“溯源”為了解救自己,耗費了打量的本源,所以暫時不可能考慮使用“溯源”。為了他人之事,如此損傷自身,損傷“溯源”,吳淵暫時還沒有這樣的覺悟。
那就隻剩下因緣令了。鐵族之中是有因緣令的,而通過“溯源”自己可以短暫追尋到因緣令的特殊氣息。這才是吳淵接下對方請求的最大倚仗。
雖然天懸山已經從火雲嶺消失,但是吳淵還是要去實地考察一番。三年的期限,完全不用太過著急,自己可以慢慢走,慢慢看。
這次算是自己初次在南域行走,也算是初次在此世行走。想到這心中難免有點激蕩,隨後平複心情,簡單收拾一些常用之物,帶上“溯源”便離山而去。
————
一陣風,一陣塵,一陣風塵江湖遊。
半盞燈,半盞酒,半盞燈酒說春秋。
三個月的旅程,無論是高山峻嶺還是江河湖海,無論是荒野無人還是大城小鎮。吳淵都細細體會,慢慢路過。
心中不由浮現出當初在歸元城詢問司空鏡輿圖之時對方所說的話,當真是山河自在胸中,天地任意馳騁。
自己雖然還沒有達到司空鏡的那樣的修為,但是隻有不去各大宗門區域胡亂轉悠,還是很輕鬆的,更何況有“溯源”傍身,完全無後顧之憂,一切都顯得很是隨意。
此世沒有王朝,所以就少了很多耳熟能詳之事。世人讀書,隻是識字明理,為自身謀求出路,不再是為了什麼當官。稅務已然在交,隻是驗收者是各大宗門。
由於門派林立,規矩各不相同,所以彼此之間頗有點小國寡民的味道。
宗門高高在上,其下商會工會自治,再其下鄉民宗族自治。
由於所管轄的地界不是太大,所以但凡發生什麼天災,宗門的反應及其迅速,畢竟損失的是自己的收獲。人禍當然也不可避免,但普通人再大的禍事與有道行之人比起來也是小事,不足為慮。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欺壓,不平古已有之,以後也會有。但天災被遏製,土地兼並也沒有那麼嚴重,物產也比較富足,所以普通人過得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麼艱苦。放前世古代比那些所謂王朝盛世要靠譜得多,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