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皇帝是死是活她也並不在意...)(2 / 3)

蘇曜攥住她的手:“中這毒的頭三個月會病痛不斷,但不服解藥也沒有大礙,隻是尋常的難受而已。過了三個月,才需每月服藥,時間倒也還有。但——”他睃了眼林城,“也必須拿到解藥了。”

言下之意,他淡看生死,卻不能讓朝中顯貴都看淡生死。這一劫若過不去,朝堂勢必動蕩。

林城默然:“還請貴妃夫人再行聯係父母。”

顧燕枝下意識地望向蘇曜,昏暗的燭火下,蘇曜神情黯淡,似乎過了好一會兒才察覺她的目光,心不在焉地應道:“嗯。”

“臣告退。”林城抱拳,告退得幹脆利索。蘇曜在他走後未在二樓多留,攬住顧燕枝,與她一道回到三層的臥房。

躺回床上,兩個人都已睡意全無。他們各自平躺著發呆,呆了半晌,顧燕枝側首看他:“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蘇曜籲氣,“若這事真的不能善了,怕是要改朝換代。我還沒有女兒呢,好慘啊。”

“……”顧燕枝啞了啞,“你想要女兒?”

“是啊。”他銜起笑,一下下地咂嘴,“生個女兒跟你一樣,多好玩啊。兒子不行,你家沒有男孩你不懂,我卻知道,男孩子八九歲那個時候,瘋起來人憎狗嫌。”

她盯著他:“你也那麼鬧嗎?”

“我沒有。”他又笑一聲,“我那時候不鬧都人憎狗嫌,不敢鬧。”

這話猝不及防地刺中了她的心,加之窗外風聲又起,她不自覺地向他靠了靠,伸臂抱住他。

他察覺她的憐憫,神情古怪了一瞬,轉而扭過頭,打量她:“你剛才在想什麼?”

“我……我在想……”她眼簾低下去,無聲一歎,“我在想若這事真是我爹娘做的,你就……就殺了他們算了。一邊談和一邊下這種黑手,可真是瘋魔了。”

個中細由她越想越害怕。

若這事真是他們做的,就意味著他們的談和隻是在拖延時間,也意味著他們再一度騙了她。

除此之外,他們也再一度枉顧了她的性命。

雖然她活著,可她還在蘇曜手裏呢,他們與蘇曜隻一麵之緣,就一點不擔心她會命喪其手?從前的幾個月,他們就一點沒想過,她或許已在天子之怒下死無全屍?

她這樣細想,隻覺得心冷得徹骨。

而現下在京中瘋傳不斷的議論裏還有一條說天子之所以遭天譴,是因“霸占庶母”。

他們那麼清楚靜太妃是誰,那麼清楚這“庶母”是誰。

她隻能盼著,盼著這些傳言跟他們沒有關係。

蜀中,顧白氏又被顧元良軟磨硬泡著出去買吃的了。

顧元良這些日子好像變得格外挑嘴,前天要吃醬牛肉,昨天要吃肘子,今天又想吃醬鴨。

醬鴨他還指名要城南那一家的,說那家是江南的口味,吃著對味。

顧白氏隻好拿了銀子,又與驛站借了馬車,雇了夥計驅車而往。行出不遠,她忽而想起中秋快到了,該買些月餅才是。

江浙一帶猶善製作糕點,月餅這樣的東西年年中秋都不會少。往年她都會買上兩份,一份放在家裏用,另一份著人送到雲南,祭到長女靈前,期盼來世還能團圓。

今年,她卻隻打算備一份了,一則因為大正教那地方現下有重兵把守,已去不得。而來她也已無力再為故去的長女分心,隻想將十二分的誠意都寄托在同一份月餅裏,祭到月神跟前,求月神讓她還能跟燕燕團圓。

隻要她此生還能見到燕燕一麵,怎樣都好。

她得親口告訴孩子,她這個當娘的對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