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顆彩球落袋,我放下球杆,長舒一口氣。周圍忽然好安靜。我回過神來,看到人群退開,同學們讓出了一條路。

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迎麵走來,氣場沉俊逼人。待他進入射燈的光圈範圍,我看清了左紀城似笑非笑的麵容。

有人說,情緒是吸引力。你會吸引到你怕的東西。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從愛變成了怕。從三年前那個午後嗎?原本單純的愛,變成了怕,變成了恨,變成了又愛又怕、又愛又恨,變成了讓人難以承受、難以擔當的重負。

我不理會左紀城,欲退開。

他卻一把扼住我的手腕,“打得不錯嘛,跟我的女人比比看怎樣?”他微挑著唇角,既像嘲弄又像威脅。

一個豔女在他旁邊現身,不是上次在左府門外看見的那個。豔女有著中葡混血兒的臉,眸光妖嬈,豐唇微翹,滿身珠光寶氣,一副魔鬼般的嬌軀凹凸有致地依偎在左紀城身邊。左紀城隨意地摟著她的後頸,像捉著一隻溫順的小貓。

嗬,自然,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多了去了。她們各居其位各司其職,供他在各種場合為各種需要捏扁搓圓。但,這關我什麼事?

我不想說話,隻想離開眼前這場是非,甩了甩手,卻甩不開他。我瞪著他。他卻微笑,“這樣吧,妹妹,要是你能打贏我身邊這位美人,你們那麼多人的單,我全買了。如何?”

場麵靜了一瞬。

左紀城是個說話低沉,聲音很輕的人。聽他說話你得費著神,集中注意力。他一開口,旁人都得靜下來才能聽清。所以任何時候,隻要他說話,別人都會不自覺地肅靜,無形中成了敬意和恭服。

此刻,在場的人都停下了嘻哈、說笑,舉到半空的酒杯和球杆全停住了,全體都敬仰又好奇地看著他,懷著莫名的興奮和期待。大佬調戲小姑娘,好戲不看白不看。

我卻覺得受傷,在一大片目光的聚焦下羞憤難當。

他叫我妹妹,這熟悉又陌生的稱呼,三年多不叫了,居然還這麼順口。可這順口卻令稱呼本身變了滋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一聲“妹妹”不再是曾經的“妹妹”,而隻是一個輕浮的戲稱,充滿了作踐的意味,就像他可以隨口叫任何一個豔女“美人”。一股淚意猛地湧上眼眶,我用力甩開他的手。

一瞬的靜默後,大家猛然恢複了活躍。那些同學一聽這位大佬要買全班人的單,紛紛拍手鼓舞我接受挑戰。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湧過來圍觀,起哄。手快的人已經撿出球來,重新擺好了台。

那位混血美人躍躍欲試,一離開左紀城的懷抱就有了股鋒利的氣焰。她媚笑著朝我走來,大半胸脯繃在緊身衣外麵。她拿起球杆,毫不猶豫,俯身擊球,瞬時有三四個球先後落袋。

觀眾們擊掌歡呼,目光卻紛紛落在美人呼之欲出的胸脯上。

最後一顆彩球落袋,我放下球杆,長舒一口氣。周圍忽然好安靜。我回過神來,看到人群退開,同學們讓出了一條路。

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迎麵走來,氣場沉俊逼人。待他進入射燈的光圈範圍,我看清了左紀城似笑非笑的麵容。

有人說,情緒是吸引力。你會吸引到你怕的東西。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從愛變成了怕。從三年前那個午後嗎?原本單純的愛,變成了怕,變成了恨,變成了又愛又怕、又愛又恨,變成了讓人難以承受、難以擔當的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