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掉頭走掉之後,感覺到紀城並沒有追上來。我不甘心,卻也傲持,不肯回頭去瞧。我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外麵的停車場,站定下來,在黑夜的風裏,抱著自己的雙臂,還在等。眼淚開始掉下來。
過了許久,終於,他過來了,大約是把那群人和女明星都打發走了。我心裏還是氣得要命,但他畢竟還是撇下女明星來找我了。
我想好了,他要是開口道歉,我就原諒他。可他一開口卻是:“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今天這是什麼場合?”
我沒想到他還先來責備我了,頓時怒不可抑,但我的怒不可抑就是丟下他,自己悶頭走。他追上來拽住我,捏得我手腕生疼。我甩了幾下甩不開他,才終於哭著爆發了:“你以前有過多少女人我不管,也管不著。以前我是小孩子,你是大人。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們都那樣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你說這種話不覺得自己幼稚嗎?”他蹙眉嗬斥道,“你什麼年紀了?還分不清真的假的?”
“是,我是分不清。”我冷笑,抹掉眼淚,“道理都是你的。那誰的父親是律政司司長,誰的父親是海關關長,誰的父親每年給我們貸款幾十個億,不能不給他們麵子啊。大家都要做生意,都要賺錢。女人嘛,就是個小意思。小意思都不接受,怎樣?看不起我們咯?兄弟不要了?生意不做了?錢不賺了?你要說的不就是這些嗎?”
“林陌風,你閉嘴!”他拽著我走,到了車旁邊,打開車門,把我往車裏塞,“要發瘋回家去發!”
我哭鬧著,不肯坐進去,拗不過他,還是坐進去。
他關上車門,自己也上車,吩咐司機先送我回家。司機把車開起來,他就再不說話了。一路上,他都板著臉沒有理我。
我還是氣不過。這是我和他之間第一次發生這麼嚴重的爭吵。雖說我心裏也漸漸明白,今夜的局,他有無奈。生意場上,要談成事,免不了拋頭露麵,豪請豪贈。但我就是仗著他一貫寵我,非要爭這一口氣。而這一口氣他不讓著我,我就覺得他其實並不那麼愛我。他把很多東西都看得比我更重要。他在慢待我。
於是快到家時,我故作平靜地對他說:“哥哥,我們散夥吧。”
他沒出聲,但我感覺到他似乎冷笑了一下,也可能是我的錯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好啊。”語氣很淡。
他的回答簡直像一把冰冷的刀紮在我的心上。
我很想哭,快忍不住了。好在終於到家了。車停下,我什麼都沒說,打開車門下車,幾乎用盡力氣提著自己整個人往門口走。
夜深了,家門前一片寂靜。父親那陣子在中緬邊境談玉的生意,左廷標看中一批那裏的石頭,想在香港開多幾家翡翠行,父親便連著數月為此奔波,常不著家。這天夜裏,家裏隻有管家和傭人。他們以為我同紀城外出玩得晚了會住在左府,也都早早睡了。我伴著自己孤零零的身影走到門口,卻沒有力氣去開門,怔忪了一瞬,忽然就支撐不住,蹲下來抱著自己大哭起來。
我掉頭走掉之後,感覺到紀城並沒有追上來。我不甘心,卻也傲持,不肯回頭去瞧。我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外麵的停車場,站定下來,在黑夜的風裏,抱著自己的雙臂,還在等。眼淚開始掉下來。
過了許久,終於,他過來了,大約是把那群人和女明星都打發走了。我心裏還是氣得要命,但他畢竟還是撇下女明星來找我了。
我想好了,他要是開口道歉,我就原諒他。可他一開口卻是:“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今天這是什麼場合?”
我沒想到他還先來責備我了,頓時怒不可抑,但我的怒不可抑就是丟下他,自己悶頭走。他追上來拽住我,捏得我手腕生疼。我甩了幾下甩不開他,才終於哭著爆發了:“你以前有過多少女人我不管,也管不著。以前我是小孩子,你是大人。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們都那樣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到底把我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