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不語,由他們去。
老胡近來心情大好。他與澤年工作有成效,手上幾個項目都獲得了投資。老胡打算帶著這些項目加盟一個朋友的製藥公司,那家公司即將被並購,收購方是Hanmodo集團。老胡說澤年是書呆子,放著賺錢的機會不要,非要回美國,年後就走,把勝利的果實拱手送人。
聽聞此言,我看向澤年。澤年隻淡淡道:“人各有誌。”
老胡噗嗤一笑,道:“你跟我可不是這麼說的。你還勸我別跟Hanmodo那些人攪在一起,說他們沒有一個好人。”
澤年有些尷尬地看我一眼。我與他目光交會,忽然產生了一種感覺,澤年的內心要比表麵所示的複雜得多。
老胡仍說個不停:“我當然知道他們沒一個好人了。資本家有好人嗎?資本家都是萬惡的。但我是科學家嘛。我搞我的研究,跟資本家借點經費嘛。你們知不知道Hanmodo現今勢力多大?這次新加坡來的Doctor Kan、Doctor Shen,馬上都要轉投他們旗下的醫藥公司。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泰國,整個南洋都是他們的地盤。沒辦法,資本決定一切咯。現在哪行哪業的專門人才有本事不寄生在資本裏?說到底,科學家也是人,也要吃飯的嘛,是不是?”
“是。”我對老胡笑道:“祝你前程似錦。”
“那是,等我買了海濱別墅,你帶我幹兒子來玩。”老胡還是沒正經。安琪拉戳一下他的腦袋,轉而對我笑道,死胖子囉嗦,別理他。
我隻是微笑,忽然很喜歡這些朋友。澤年、老胡、安琪拉,我何其有幸,回到香港能遇見他們。他們治好了恩兒的病。他們把我帶進一個溫暖的、光明的世界。
隻是,我內心沉重而黑暗的一部分,不在他們的世界裏。
這日清晨,天剛亮,我就醒了,恩兒還在熟睡。
我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聽到外麵客廳有活動的聲音。我起身走出去,看到澤年已經在做早餐。
“起來了?正好吃東西。”他衝我微笑,把一隻盤子擺上餐桌,盤子裏是火腿煎雙蛋,配一杯鮮榨胡蘿卜汁。桌上另放著一碗熱滾滾的皮蛋瘦肉粥,配一小碟欖菜、一小碟薑茸,看起來精致又美味。
“中西式都有,任閣下挑選。”他說。
這樣細心周到,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丈夫人選。將來哪個身世清白、品德賢淑的女人會有福氣做許太太呢?我一恍神,不禁流露出一絲笑,也許不是笑,而是一抹形似於苦笑或慘笑的傷感。
這細微的表情被澤年捕捉到了。他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草草掩飾,“你也一起吃嗎?”
“不了,我已吃過,現在得走了。曠工數日,有些工要趕。今日要對著一群教授作報告,還有幾頁演示稿未寫完。”
他說著,朝我笑了一下。一個明眸皓齒的笑。那種沒有心事,腦筋單純,比陽光還健康的美國大男孩才有的笑。
我微笑不語,由他們去。
老胡近來心情大好。他與澤年工作有成效,手上幾個項目都獲得了投資。老胡打算帶著這些項目加盟一個朋友的製藥公司,那家公司即將被並購,收購方是Hanmodo集團。老胡說澤年是書呆子,放著賺錢的機會不要,非要回美國,年後就走,把勝利的果實拱手送人。
聽聞此言,我看向澤年。澤年隻淡淡道:“人各有誌。”
老胡噗嗤一笑,道:“你跟我可不是這麼說的。你還勸我別跟Hanmodo那些人攪在一起,說他們沒有一個好人。”
澤年有些尷尬地看我一眼。我與他目光交會,忽然產生了一種感覺,澤年的內心要比表麵所示的複雜得多。
老胡仍說個不停:“我當然知道他們沒一個好人了。資本家有好人嗎?資本家都是萬惡的。但我是科學家嘛。我搞我的研究,跟資本家借點經費嘛。你們知不知道Hanmodo現今勢力多大?這次新加坡來的Doctor Kan、Doctor Shen,馬上都要轉投他們旗下的醫藥公司。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泰國,整個南洋都是他們的地盤。沒辦法,資本決定一切咯。現在哪行哪業的專門人才有本事不寄生在資本裏?說到底,科學家也是人,也要吃飯的嘛,是不是?”
“是。”我對老胡笑道:“祝你前程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