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都是最好的安排(3 / 3)

好了,他的電話是通的,說明他看到了那些信息。可他為什麼不回複呢?很顯然,他是故意不回複的。文幻絕望起來。

文幻再次去診所找他,發現診所仍然閉門歇業。

文幻又去他的公寓敲門,發現他竟然也不在家。

好好的一個人,竟然憑空消失。他是故意在躲她嗎?

文幻失魂落魄地回到寫字樓,心裏一時沒主意,她去便利店找老鍾。這一找可不得了,她發現爆爆竟然被送了回來。

老鍾說:“陸先生是前天把爆爆送回來的,走之前還留下了幾袋貓糧和幾家寵物商店的卡片,讓我轉交給你,說可以選擇一家寵物商店送過去,讓他們給爆爆找個長久的主人。”

老鍾又說:“還是去找一個地方寄養爆爆吧。養在店裏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這個店說不定什麼時候也換主人了。”

文幻完全沒在意老鍾說什麼。她隻知道,陸楷原拋棄她了!他躲開她了!他消失了!文幻一下子哭了起來。

老鍾慌了,忙安慰她:“別急別急,暫時養在這裏也可以的。你看你看,怎麼哭了呢?為了隻貓,至於嗎?真是個孩子,別哭了啊,就先養在這裏吧,我替你養著,啊……”

文幻不理老鍾,自己走了出去。她滿心想的是,陸楷原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兩人處得好好的,說不理她就不理她了,說把爆爆送回來就送回來了,連招呼也不跟她打一聲。他究竟去了哪裏?

文幻再次給陸楷原打電話。這一次,對方關機了。

文幻急了。她隱約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了。她再次趕到他的公寓,拚命敲門,卻始終無人應答。

再打他電話,依然關機。

不得已,文幻報了警。

兩名警察趕來了解情況,最後回答文幻,也許他出門去了。

文幻說:“可現在聯係不上他。萬一他遇到了危險呢?我們得想辦法幫他啊。至少你們得幫我聯係到他啊。”

那個胖警察問:“你是他女朋友吧?你們最近吵過架嗎?鬧過分手沒有?”

文幻猶豫了一下,說:“沒有。”

但她心裏清楚,雖說沒有明確分手,但最後見麵的那一晚,他們的確談及沉重的話題,彼此進入一種無言亦無解的狀態。

文幻那一瞬的猶豫被旁邊的高個警察看在眼裏。高個警察沒流露什麼,繼而問:“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一周前。”

“在這套房子裏?”

文幻點頭。

高個警察又問:“你認為他現在還在房子裏?”

文幻又猶豫了一下,說:“有可能。”

旁邊那個胖警察笑起來,“所以,你想讓我們破門而入?”

文幻說:“對啊對啊。”

胖警察笑得更甚,“如果換做你,出門旅行兩個月,警察到你家破門而入,你會怎麼想?”

“可是,他肯定不是去旅行啊。”文幻急急解釋,“他手機一直打不通。他的診所也關掉了。現在沒人能聯係上他。”

高個警察說:“你是想報失蹤?”

文幻說:“對,就是失蹤。”

高個警察思考著,未知可否地搖了搖頭。

這時胖警察打了個哈欠,露出倦容,“咳,失什麼蹤呀?這叫玩失蹤。現在不是流行嗎,辭掉工作,關掉手機,關掉和這世界的一切聯係,獨自周遊世界什麼的。”

“有這可能。”高個警察說,“就現在這情況,不宜報失蹤。”

“可是……”文幻也說不出可是什麼。

胖警察衝她擺擺手,“別多想了,再等等看吧。”

“可是……”

高個警察合上了記錄本,“目前隻能先這樣了,我們會去調出相關的監控視頻再查一查,如有消息會聯係你的。”

要走了,胖警察又衝文幻笑,“小兩口鬧別扭是常有的事,別放在心上。你就給他一段自由時間吧。說不定過兩天他就回來了。”

說完,胖警察就跟著高個警察走了。

胖警察走走又回過頭來衝文幻笑,“放寬心,就算失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天涯何處無芳草,啊。”

文幻覺得自己非常窩囊。那兩個警察的態度也太隨便了,完全就沒意識到這事的嚴峻性。他們大概隻覺得她可笑、不理智,明明失戀了,卻想胡鬧。想到這裏,文幻既灰心又難過,心裏充滿了焦慮。

離開陸楷原的公寓,文幻慢慢地走到街上。

這是一座熱鬧而繁忙的都市,什麼都沒變。滿大街的汽車排著隊往前挪動。有人笑,有人罵,大家都在期待明天。

什麼都沒變,唯獨他不見了。

茫茫人海,與一個人失散了,該去何處尋找?

經過一個公園,成群的家長帶著孩子進出,手推車、氣球,眼花繚亂,肥皂泡泡漫天飛舞著。一切團圓喜樂的事,與她無關。

又經過一個商場,人們提著大包小包,歡天喜地。一對年輕的情侶在吵架,女孩反反複複說著一刀兩斷之類的話,男孩甜言蜜語細聲哀求。一切俗氣的、繁瑣的、無聊的情節,亦與她無關。

與她有關的那個人,不見了。隻有她被剩下了。

文幻就這樣想著,走著。

陽光暖融融的,微風輕輕吹著。樹剛剛發芽,海棠正在怒放。

又回到春天了,文幻想著。她和陸楷原認識已有一年了。

可現在,他不見了。

3.

時間一天天過去,陸楷原一直沒有消息。

文幻失望,焦慮,悲傷,魂不守舍。

她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結果:他就這樣消失,把她丟下。他就這樣一走了之,把兩人之間有過的一切一筆勾銷。

她不能回想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家,她一路悶悶不樂、一言不發。那竟成了他們之間的永訣?不,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她又回想起他對她說過的話。

他說,他不能害她一生不幸。他說,她生命中一定有那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他讓她不要放棄等待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