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息輕輕撫弄著屋內的嫩葉。
熟悉的場景,不同的人。
“你我二人也是有些時間未見,弟弟敬王兄一杯。”青離王說著話緩緩端起酒杯。
逸陽王目光掃了一眼對方身旁的紫袍道士,端起酒杯說道:“你我兄弟不必客氣,隻是旁邊這位...”
青離王放下手中酒杯解釋道:“慶道長曾為弟治過重病,因其醫術高明,所以就一直留在身邊了。”
逸陽王笑著輕輕頷首,但依舊言道:“目下都城未定,為兄也隻是擔心不三不四的人混入其中,若有冒犯處,還請原諒為兄。”
“這是自然,倒是辛苦王兄操持朝務了。”
兩隻老狐狸相互耍著太極,沈念著實看不過眼。
於是開口說道:“慶道長?既然王爺說你醫術高超,不妨看一看本侯身上有什麼病症。”
半眯著眼睛的慶道人聞言微微睜目。
許久說道:“侯爺說笑了,侯爺身體健碩,貧道並沒有看出有什麼病症。”
“哦?”沈念輕輕擦掌,“慶道長如此神醫也看不出本侯的病症?”
慶道人依舊搖著腦袋,“恕貧道眼拙,看不出。”
“這可真是怪事。”沈念指著自己的心髒,殺氣驟出,“道長身為碑天觀的弟子居然看不出本侯這裏的心病?”
一語點破,房間突發殺機。
緩緩抬起頭的慶道人眼睛宛若銅鈴,口中發出冷笑的聲音。
“貧道不著急,侯爺倒是著急。”
看著對方的臉,沈念雙指輕輕摩挲起來。
“道長說笑了,本侯一向是明白事理的人。既然殺了貴宗的弟子,自然是有一定覺悟的。隻是本侯沒想到貴宗出手如此之快。”
兩位王爺大眼瞪小眼的正襟危坐,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的如此突然。
即便是有心裏準備的青離王此刻額頭也是冷汗頻出。
“侯,侯爺消消氣,切勿動怒。”
沈念瞥他一眼,“王爺不知道他是碑天觀弟子?”
“不,不知。”
青離王下意識躲開了慶道人的視線,碑天觀製霸也是以後的事,他隻知道眼下還是清極劍門的劍最頂用。
“廢物!”慶道人低罵一聲說道:“沈念,有些事情遲早都是要算的。”
看著對方盛氣淩人的模樣,沈念嗤笑起來。
“語引真人既然已經叛出碑天觀,你們又何必咬著我死追不放。若有想法你們大可以去殺了程牧恪。”
“少在這裏打糊弄。”慶道人麵容冷漠,“若你們隻是殺了語引倒也罷,但千不該萬不該將禍水的源頭丟在我碑天觀的頭上!”
“但這就是事實。”沈念目光與之對視。
慶道人眼神微動,旋即暴聲駁斥,“絕無可能!”
暴喝聲穿透牆麵,迎麵襲來的冷鋒近在咫尺。
驟然升騰的火花點燃四方,沈念低聲輕吟,立於身側的挽清風脫鞘飛出。
“沈念,今日便送你往生!”
錚——
劍身彈動,紛飛的火焰席卷著向前奔湧。
短暫的顫鳴過後,巨大的爆炸聲衝破了雅間的房門。
坐在大堂的客人此刻紛紛抬頭,視野中盡然一片火海。
某位侍者瞪著眼睛喃喃自語,“老天,你要了我的命吧。”
“沈念——”
呼嘯聲綿延不絕,淒厲的聲色中帶著無盡的不甘。
瑟瑟發抖的青離王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逐漸與慶道人拉開了距離。
“六...六品...”慶道人眼中流露著難以置信。
白骨裸露,麵容盡毀,身上衣不蔽體。
青離王看著對方此刻的模樣,再回想昨日對方的豪氣雲天。
...這反差可真他娘的大。
撚滅指尖的火焰,沈念冷漠的看向青離王。
問道:“你認識他嗎?”
青離王連忙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