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濤嘴角一曬,臉上浮現起與他時下年齡並不相符的沉穩,“我沒有找你,我找我媽。陳副部長,請問我媽安雅芝來找過你沒有?她現在在哪裏?”
陳近南漠然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媽,你走吧。如果缺錢,我這裏有兩萬塊,你拿去用。”
陳近南從隨身的黑sè公文包裏掏出兩摞鈔票,輕輕地放在了茶幾上。
安在濤手心一陣顫抖,前世今生的怨憤怒火一起糾結起來,在他的血管裏蕩滌滾動著,他再也壓抑不住內心巨大的心靈風暴,怒吼了一聲,“不認識我媽,你來這裏幹什麼?你堂堂的正廳級幹部、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大人,肯出來會我這個毛頭小子難道就是為了施舍?陳近南,要不是為了我媽,我這一輩子也不想見你這張肮髒的嘴臉!”
“你很有錢吧?鯉魚躍龍門,自以為成龍了吧?”安在濤臉sè漲紅起來,“收起你的臭錢來。我再重複一遍,我們安家跟你陳近南沒有一點關係……陳近南,我jǐng告你,如果我媽有一個三長兩短,我就是豁出去跟你來個魚死網破!官運亨通、前途無量?哼,我就公開出來,讓東山省的老百姓們都看看,陳副部長背後究竟是一副怎樣的陳世美嘴臉……”
“不要否認,現在的親子鑒定技術很高,這是鐵的證據,你否認不了。”安在濤緊緊地咬住牙關,冷哼道,“綠島市市委副書記,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接下來,應該就是省委常委、組織部長,再往後,還可以坐上東山省省長的寶座……有了燕京那座大靠山,未來或許還能進政治局,進zhōng yāng或者是國務院,是不是這樣,我的陳副部長?……如果我媽出事,我就是一頭撞死在zhōng nán hǎi門口,也不會讓你這衣冠禽獸得償所願!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陳近南眉梢跳動了一下,他望向安在濤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他當然知道,這個站在自己麵前情緒激動的小夥子,就是自己跟安雅芝當年的私生子,否則他怎麼會出來見他。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從未謀麵的兒子竟然——
沉默半響,他掃了一眼呼呼喘著粗氣的安在濤,沉聲道,“你在威脅我?”
“你可以這樣理解。”安在濤平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告訴我,我媽在哪!”
陳近南眉頭一皺,“我說過,我不知道。她今天是來找過我,但我沒有見她,她就走了。”
“胡說!”安在濤想起時間一點點在消逝,距離母親自殺的rì子越來越近,心中越來越暴躁,怒吼著,“陳近南,你拋棄在前,謀害在後,你簡直就是一個畜生!”
安在濤心裏已經形成了某種固定的思維幻覺,母親平白無故地為什麼要投海自殺?她在找了陳近南之後突然身死,這怎麼能與陳近南脫離了關係?
陳近南再也按捺不住,霍然站起身來,憤怒地揮手扇了安在濤一個耳光。
雖然不承認,但畢竟還是他的私生子。兒子當麵罵自己“畜生”、“禽獸”,陳近南就是再冷酷沉穩也忍不住暴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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