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漸進,漫長沉默,南宮夜零俯視著地上的人,幽幽開口,語氣之中充滿懊悔:“對不起,逐流,我還是來晚了。”
言罷,他蹲下身,伸出手,南宮夜零手指纖瘦,指骨根根分明突暴,他滿頭銀絲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隻手伸到逐流已經涼透的身體上,一隻手繞著血紅的紗衣水袖捂嘴輕輕咳嗽,看上去如同坍圮的牆頭銜著的那枝病梅。
此刻,他眼神冷冽陰沉,喃喃道:“我跟你犯了同樣一個錯誤——太過信任逸明。”然後他抱起逐流的屍身,身影漸遠。
此刻南宮夜零滿腦子都是小時候,小時候逐流端著碗喂他吃藥的情景,小時候逐流帶著他滿‘峰山之巔’玩耍的情景,少年時候逐流為他擋刀的情景,青年之後逐流忠心侍主出生入死的情景。還有他的笑容,他生氣時候的樣子……然而,這一切已經定格在曾經,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
墨月霏遊上了岸,她全身水淋淋的,看著自己藍色紗衣之上,連水都未曾洗掉的血漬,她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但是,墨月霏立刻將它擦掉。
就在這時,追蹤她的殺手似乎更近了,墨月霏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完全感受不到害怕了。
因為,她來不及感受。轉過身,她直接往最偏僻的叢林裏鑽去。這樣,即便被那些殺手發現,想抓到她,武功再高強也使不上勁。
月色黯然,墨月霏屏住呼吸,趴在最低坡路上用密集的植被做著掩護,她探出頭看著四周摸索的殺手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個回合。
墨月霏內心已經充滿絕望,在一個殺手高聲喊道:“我們下去找找。”她的心已經快跳出身體。腦子裏百念瞬間閃過,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繼續趴著不動,還是在他們未靠近的時候,抓緊時間逃跑。
殺手已然靠近,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人影如風般衝了過來,月光映襯下,那人紅著眼,那是一種極致悲傷過後的憤怒者才有的情緒。
他悄然靠近墨月霏,瞬步移位的步法配合著刀法,捂住殺手的嘴巴,一刀下去,就悶聲解決一個,鮮血濺了逸明一身一臉,他恍如不覺。
望著血泊中的殺手,逸明胸膛起伏,卻沒有興奮。前方障礙盡數清除之後,他彎下身子,拉起墨月霏立刻遠逃。
他們跑了很久很久,逃了很遠很遠。
直到他們都累得跑不動了,逸明這才停了下來,墨月霏感受到了他的變化,關心問道:“逸明,你怎麼了?你不是和逐流一起去救夜零了嗎?他們人呢?”
逸明帶著一身風塵掃過她的眼,隻見他眸子憂傷蔓延,滿臉悲傷:“被薛楓害死了。”
墨月霏被這一句話堪堪卡在原地,她沒有情緒,逸明的話讓他反應不過來,不知道他是一時情緒不滿發泄的誇大其詞,還是真有什麼是她沒法了解到的命運變數。
逸明從腰畔摸出一塊繡著一片飄如陌塵楓葉的手絹,逸明斂容正色道:“薛楓是漢奸,知道我們要去救南宮夜零,借機通風報信,‘禦天堂’那邊早就做好埋伏,逐流就是這樣被他害死了。”逸明吐出的一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墨月霏耳邊炸響。
月色漸進,漫長沉默,南宮夜零俯視著地上的人,幽幽開口,語氣之中充滿懊悔:“對不起,逐流,我還是來晚了。”
言罷,他蹲下身,伸出手,南宮夜零手指纖瘦,指骨根根分明突暴,他滿頭銀絲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隻手伸到逐流已經涼透的身體上,一隻手繞著血紅的紗衣水袖捂嘴輕輕咳嗽,看上去如同坍圮的牆頭銜著的那枝病梅。
此刻,他眼神冷冽陰沉,喃喃道:“我跟你犯了同樣一個錯誤——太過信任逸明。”然後他抱起逐流的屍身,身影漸遠。
此刻南宮夜零滿腦子都是小時候,小時候逐流端著碗喂他吃藥的情景,小時候逐流帶著他滿‘峰山之巔’玩耍的情景,少年時候逐流為他擋刀的情景,青年之後逐流忠心侍主出生入死的情景。還有他的笑容,他生氣時候的樣子……然而,這一切已經定格在曾經,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