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總會說:“長這麼大還這麼迷信,書白讀了,不去!”
其實林初心裏也知道,她並不是迷信,也不是愛搗弄過節需要的祭品。
她,隻是享受和家人一起分擔同一件事情,一起說說笑笑的時光罷了。
自從媽媽離開後,爸爸就整夜抽煙、酗酒,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方式讓他臉上在葵元館時專屬顧客的笑容也能在家裏出現。
“啊嗯嗯,真好吃!”小琳跑了一路,此刻看著桌上擺得琳琅滿目的食品,此刻肚子裏的饞蟲早就餓的咕咕直叫。抄起紅盤裏一個白乎乎的饅頭,大口大口的咬了起來,軟綿綿的口感讓她稱讚不絕。
“小琳,不能吃!”林初的思緒被小琳的稱讚聲抽回現實,大跌眼鏡。
這吃貨連人家祭拜祖先的祭品都拿來吃,就不怕人家老祖宗氣得七竅生煙從墳裏冒出來找她算賬。
“嘿!竟敢私闖先祖重地,還偷吃本該祖先們享用的饅頭!”一個帶著孫大聖的麵具,耍著一條樹枝的小男孩從偏房裏冒出來,兩人愕然。
“鏘鏘鏘鏘——”小男孩模仿京劇裏的聲調,為自己打著節拍,比出手勢,接著舞動樹枝,就要抽打過來,“妖怪,吃我一棒!”
林初柳眉一豎,盈手一握,精準的握住了樹枝。
“你!你這隻妖怪已經成精了!”小男孩氣結,大聖的威風竟被一柔弱女子所滅,潑猴頓時狠得牙癢癢,青筋暴起,打算使出絕招超級元氣彈。
隻見小男孩從上衣一個印著小叮當的大口袋掏出一把水槍,對準了林初,仰天長嘯。
“受死吧!妖怪!”
林初一時躲閃不及,又顧念著懷裏的大袋鈔票。
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小琳接到時有那麼一瞬忘卻了身處絕境的危險,從來打羽毛球就隻會發球的她今天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接到球的那一刻的欣喜若狂。
淅瀝瀝,夏日裏的林初真正體會到什麼就心飛揚,透心涼。
這水,是剛從深井裏撈上裏的吧。
“阿楸”冷不防的,林初大了個噴嚏。
“銘銘,你又胡鬧!”氣喘虛浮的聲音,從偏房緩緩走出一個梳著舊式發髻顫巍巍的老奶奶,如果不是她此刻渾濁的雙眼正圓瞪著銘銘,小琳都分不清到底是憤怒還是孱弱的呼救聲。
老奶奶白花花的頭發在陽光下特別晃眼,下巴鬆弛的贅肉隨著她的步伐一蕩一蕩,蕩得小琳都像伸手去幫她扶起來再擼好,耳邊兩個金燦燦的大圓形耳環閃耀著最璀璨的光芒,花白的大麻辮別在腦後纏成發髻。
憨態可掬。就連此刻正在用一抖一抖的食指指著孫子的動作都特別像你偷吃了我的糖的鬥氣小孩。
而林初在看到老奶奶時早已淚閃閃的撲過去了。
“孩子,你沒事吧!”驚疑的聲調,她就知道她的乖孫從來就都沒有鬧停過,即使在自己生病咳嗽的時候,看,這姑娘委屈得都撲向自己撒嬌了。
“你把人家姑娘欺負成什麼樣?兔崽子!我病了也有幾把力氣砸死你!”,老奶奶當場一顫一抖抄起拖鞋。銘銘急忙的拽開擋住自己視線的美猴王麵具左一閃右一閃。成功的避開了兩枚導彈——兩隻拖鞋。
“奶奶,我是林初啊!”林初破涕為笑。李奶奶愛跟小孩子計較鬥嘴這毛病怎麼一直都改不了。
爸爸總會說:“長這麼大還這麼迷信,書白讀了,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