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孟姑娘為在下醫治一人。”當夜本要解衣入睡的孟皆雨迎來了封鴻泰這個不速之客,原本以為要虛以為蛇一番才能了事,卻不想封鴻泰開門見山便道出了來意。還以為身份暴露的孟皆雨一開始還裝瘋賣傻,觀察一番之後才知道是染蝶的狀況惡化,所以封鴻泰才耐不住性子。
“那敢問封盟主,這離火堡是否真有白霧劍?”既然對方有求於她,那便也不需要跟這老狐狸打馬虎眼了。
“這劍確實在堡中。”封鴻泰為了染蝶也是知無不言。
“那便於武林大會之後將白霧劍交予皆雨。”白霧劍雖是她所求,但是現在為了染蝶,她不能輕易離開,也隻能暫時穩定局勢,再想辦法帶她離開。
輕歎了一聲將木梳放下,孟皆雨已然察覺到絕情域的異常,不說毫無消息,便是原本在身邊伺候的幾人都不知所蹤。當今天下,敢與絕情域公然抗衡的唯有焚星教,若是宿星闌衝著白霧劍而來,那這把劍便有可能是挽救頹勢的關鍵。而染蝶的情況也是令她擔心的另外一點。
先前給予她的藥應該足以壓製她體內的魔性,卻不知是因何令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惡化,甚至讓封鴻泰不惜和盤托出計劃。
一切都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又像是一團麻線,看似有跡可循,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窗外豔陽正好,鳥兒清脆鳴叫的聲音合著蟬鳴,空氣中隱隱飄著檀香,本該是愜意的時刻,但她能感覺到,有一場陰謀正在積聚醞釀,現下隻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罷了。
一牆之隔的西廂房便是崆峒派的入住地點,掌門鐮倉子滿意地看著隨著自家徒弟前來的翩翩公子,口中不住地說道:“這真是名不虛傳啊!‘清玉公子’果然清淡素雅,不像我們這些大老粗的,三句話也蹦不住個雅字。”一張黝黑粗獷的臉龐竟是諂媚的神色,看起來有幾分滑稽跟可笑。
當然,這離箏的定力不說老僧入定,但也比身後這初來乍到,懵懂無知的小吉好。隻見鐮倉子的話一說完,站在離箏身後的小吉便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刻低下了頭,但是這也足以讓鐮倉子尷尬得一張老臉通紅。
“這位是?”一時間眾人的目光便被小吉引了過去。
離箏看著小吉害怕之下下意識地往自己身後躲避的模樣,無由來的便一陣心情愉悅。他剛想向眾人解釋,便聽見站在一旁的盧勇大吼一聲。
“原來又是你這乞兒!”盧勇這一喊更是讓心裏有陰影的小吉嚇得縮成一團。
“盧兄,這小吉已經是在下的隨從,可不是乞兒了。”離箏有些不悅地輕蹙眉頭,身子不著痕跡地往小吉前麵擋了擋。
“不得無禮。”鐮倉子一喝,銅鈴一般的大眼瞪得老圓,直把盧勇看得一哆嗦,摸摸鼻子便退到了後麵。
“鐮掌門,在下還有事,便先行一步了。”離箏牽著小吉的手,借著台階便走出了西廂,原本便不善於長袖善舞的他倒是覺得方才一鬧,能夠讓他耳根清淨好一陣子。
隻是轉頭看看後頭低著頭一臉不安的小孩,倒是接下來有一陣子是不會無聊了。既然人留下了,便要想好對策好好應付那位不好對付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