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數不清楚自己殺了多少人,又有多少鮮血沾染自己的雙手。隻是三天三夜,馬不停蹄地趕往鹿角峰,凡是擋在身前的皆已是她劍下的亡魂。不過如今,自己的身體也漸漸承受不住連日來的消耗,況且,差不多該是時候了。
南武七年,八月十七,武林各派剿滅淳靈聖女決戰鹿角峰。
山峰上寒風凜冽,絲毫不見八月天氣的炎熱與酷暑,隻是此時對戰的雙方都還是揮汗如雨,拚盡全力。孟皆雨被逼至懸崖邊上,眼前大批人馬的圍堵都已經讓她退無可退。
“妖女,勸你束手就擒,否則身後的萬丈深淵便是你的葬身之處。”連日來的追殺都讓眾人耗盡了心力,此時見到擒獲在望,便都忍不住心中的殺意。
“多說無用,上吧!”孟皆雨知道無路可退,卻也不想束手就擒,手中軟劍仍緊握在手,緊抿的雙唇蒙上一層寒意。這些人已然懼怕,便無贏麵。而今她等待的隻有一個人......
人群緩緩分開一條道來,一身縞白麻衣,神情憔悴的青年行至人前。他手中握著白霧劍,眼中赤紅的血絲與恨意仿佛要將眼前之人剝皮拆骨。
“為何滅我離火堡?為何殺我爹娘?”狠狠盯著孟皆雨,封文昊嘶啞著聲音喝問道。離火堡上下數百條人命命喪她手,與娘親骨肉重逢卻是陰陽相隔,一夜之間令人羨慕的盟主之子變成了最大苦主,且殺人凶手還是他領進門,真真是引狼入室,令他無顏麵對眾人與死去的雙親。
“......若我說,並非我所為。”沒有往日人前柔弱的姿態,此時的孟皆雨說出此話也是一臉平靜,巋然不動屹立在崖邊。
“笑話。當日離火堡上下隻有你一人毫發無傷,且雙手沾滿鮮血,又作何解釋?”
“人若非你殺,而後那麼多的武林同道的性命難道不是命喪你手嗎?”
“如今事已至此,再狡辯已是無用,快快束手就擒。”
......
一聲聲有力強硬的質問化作無聲的箭雨紛紛朝她而來,當日她便是知道會是這般景象才未多做解釋。
而靜靜聽著眾人言語的封文昊隻是握緊雙拳問道:“你是否絕情域的淳靈聖女?”
“......是。”就算否認,站在他身後的葉雪風一言便勝過她的千言萬語。
“你是否有意利用我接近離火堡?”他咬牙問道,雖知如今再說這些也是無用,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是。”她無法否認,當日確實是她散布消息,引來封文昊,之後總總偽裝也全都是有意為之。
夠了,這便已經夠了。封文昊閉上雙眼,拳頭緊握,強壓下心頭的疼痛,再睜開眼之時眼中已無半分疑惑與猶豫,往日的情意皆是騙人的幻影,便是要承受剜心之痛,也絕不再流連。
看出了他的變化,孟皆雨神色一沉,知道封文昊已然決定對她痛下殺手。她看著他舉起手中的白霧劍,此時他眼中的殺氣甚至壓過了劍身的煞氣,駕馭白霧劍已是易事。
她已經數不清楚自己殺了多少人,又有多少鮮血沾染自己的雙手。隻是三天三夜,馬不停蹄地趕往鹿角峰,凡是擋在身前的皆已是她劍下的亡魂。不過如今,自己的身體也漸漸承受不住連日來的消耗,況且,差不多該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