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最後,孟皆雨還是答應了他的條件,畢竟當務之急是解決樂銷窟,此後一切便可另當別論。
時間又走過七日,便在八月剛過不久,京城中便各處招貼出了皇榜。不久前關於京中官員被殺一案告破,宮中妃子毒殺一案也已經水落石出。雖然沒有講清楚各種來龍去脈,但是這張皇榜宛如夏日幹旱中的一場暴雨,總算是衝刷掉人們心頭沉重的陰霾。與此同時,位於京城郊外的樂銷窟因涉嫌官員貪汙問題被查封調查,朝中各大勢力重新進行了一次洗牌,幾個空缺的位置被悄聲無息地安排上了人手。
當今皇上現下最重視的便是從樂銷窟繳獲的兩百萬兩,有了這筆錢,前線的士兵便能支持到年關了。錦衣衛親自負責整個樂銷窟的殲滅以及髒銀繳獲的全過程,最後銀子的押送也是由其負責。原本這事本該萬無一失,錦衣衛的辦事效率一向極高,也從未出現過錯,怎得這回銀子還沒運出樂銷窟便被人劫走了,而且凶手去向一無所知,兩百萬兩白銀在一夜之間不翼而飛。
清晨,點點露珠垂掛在嫩葉上欲落不落,隻待微風一過便招呼到行人的肩膀以及臉頰上。京城郊外的一處院落中,幾處玉蘭樹上濃鬱的花苞芳香撲鼻,沁人心脾,樹上築巢的鳥兒趕早起來引吭高歌,清脆的鳴叫帶著勃勃生機愉悅人心。
莫語一身白衣夾著夜霜走進院落,這是不久前買下來的一處房子,而如今它的主人便在其中。
“參見主上。”莫語推門而今,在房中見到臨窗作畫的人,單膝下跪行禮。
“起來吧。”正在作畫的人輕應了一聲,視線卻依舊流連於窗外與紙張之間。
莫語知道孟皆雨喜歡作畫,而且一手丹青也是極其漂亮,卻是極少動筆。一旦她動了年頭,一畫起來便是一氣嗬成,斷無中途打斷之理。雖是趁著夜色匆匆而來,此時莫語卻還是沉住氣站在一旁等候,不敢有半絲怨言。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日頭已經爬上了山坡,斜斜照進了窗台,此時孟皆雨手中筆鋒一頓,這才放下毛筆。見著候著的人遞上茶水,又接過杯盞飲了口茶水,口中苦中帶甘的滋味莫名讓她想起那日在錦繡綢莊喝過的毛尖。她一邊欣賞著畫作一邊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
“回主上,銀子已經弄到手,存放在地道之中。”語音一頓,莫語複又繼續道:“為了混淆錦衣衛,屬下布下兩道線索,一道將人引向碼頭,一道將人耗在地道出口。”
孟皆雨聽完點頭微笑道:“做的不錯。”身旁這個女子看似冷言寡語,辦事卻利落幹淨,這幾年明裏暗裏將天穀跟地下賭場都打理得妥妥當當,著實讓她省心不少。
隻是此時莫語心中卻藏著疑問,緊抿著雙唇暗自警告自己不可多嘴,一方麵卻又忍不住想要問個清楚。畢竟事關焚星教,思索再三,她還是拿捏著措詞問了出口,“主上,屬下有一事不明。此次官銀雖說是為他人做嫁衣,但是屬下知道,這次想要這批銀子的是......”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孟皆雨打斷。
“不必多說,此次情況特殊,況且雙方都有利可圖,何樂不為。”孟皆雨知道莫語對她的忠心,自然也明白當初絕情域被滅,離火堡一戰都皆因宿星闌在背後操控所致。此番助焚星教盜取官銀,相信無法理解的不隻她一人。那日的最後一個條件是不讓她碰銀兩,但是孟皆雨清楚這是宿星闌給她的暗示。錦衣衛與焚星教的蹤跡都曝露在京城中,若是宿星闌親自動手必然會引起秦君昊的懷疑,若是由隱秘在暗處的天穀動手,自然是再好不過。
這便是最後一個條件,幫助宿星闌盜取官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