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我們走。”離箏不願在此處與封文昊起衝突,也不想見到終雲陽陷入危險境地,隻得拖住少年的手臂,企圖喚回他的理智。
但是記憶回籠,往事紛至遝來,失去從小到大侍奉的主子,沒了從小長大的家園,小吉的內心又豈是一兩句話便能恢複過來。他死死盯著封文昊身後的那一襲白衣,鋪天蓋地的恨意變成扭曲的毀滅,“何出此言?你問問你身邊的人,是如何殺害我的主人葉雪風,如何設計破你離火堡,害死你父母,滅你封家滿門?”字字鏗鏘,句句有力,破釜沉舟的情緒醞釀成巨大的風暴,席卷上每個人的心頭。
封文昊心下一沉,沒有想到少年會重提當年舊事,而且顛倒是非,將所有過錯都推到身後之人的身上,“你是何人,何故在此胡言?”他皺緊的眉心刻畫出深深的溝壑,回頭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終雲陽,“雪風,你可識得此人?”
終雲陽眉眼一抬,靜靜看著封文昊沒有說話。
“哈哈,我小吉身為天下第一知,天下第一聰明人的貼身奴仆,卻不知自己主子生死,愧為人仆。卻不像還有一個比我更傻的,竟是將仇人當作知己,可笑,可笑之極!”小吉雖然被離箏拖住不得上前,但是雙目已然現出癲狂之狀,猙獰著滿臉的笑意大聲嘲笑著。
離箏心知事情無可挽回,隻能抿著唇角護住少年。如今,他隻能保護少年不受傷害,其他的,便隻能聽天由命了。
“......雪風,這小兄弟說的......”封文昊僵直著背脊,看著少年被人護在懷中,神色癲狂,背對著終雲陽的聲音猶豫了半天,卻終是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他不相信那少年所說的話,不為別的,隻因為兩年來的日日夜夜,他們並肩作戰一起經曆過的風風雨雨,他隻相信他看到的,也隻能相信他。
“......”但是,該死的,身後之人卻始終一言不發,沉默得令人可怕。
彌漫在心中的恐懼令他找不到發泄的出口,封文昊低吼一聲,“雪風!說話!”猛然轉身盯著一襲儒雅白衣的終雲陽,潛伏在內心動搖的野獸掙脫出來,“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葉雪風?”他的目光灼灼,口中問得堅決,仿佛下一秒無論對方說出什麼,他都隻信他。
“......”手中的紙扇被捏得幾乎粉碎,餘下扇柄的木簽爆裂出聲聲脆響,終雲陽發現在封文昊麵前,自己引以為傲的模仿變得不可控製起來,神情漸漸冰冷下來,最後變成了一個脫了麵具便不知該做何種表情的陌生人,“文昊。”
脆弱的,無助的,灰暗無比的呢喃之聲像是來自地獄的鬼手,一點一點將封文昊的心拉下深淵。小吉那句句如血如荼的話語猶然在耳,他倒抽了一口氣,心口瞬間覺得堵得慌。
“你,到底是誰?”
“小吉,我們走。”離箏不願在此處與封文昊起衝突,也不想見到終雲陽陷入危險境地,隻得拖住少年的手臂,企圖喚回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