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稍稍抬身,完全機械化的爪尖精準一揮,直接把那球體攥在掌中。
用力一握時伴隨著‘哢嚓哢嚓’的聲音,他反手把捏碎的零件丟到一邊,元幼杉眼角的餘光能看到,那硬金屬所製成的機械球已經癟了。
她瞳仁微顫,並不覺得自己脖子在祁邪的手中,能堅固到哪兒去。
隨著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下巴,一股血氣蔓開,帶著甜腥。
祁邪受傷了。
而且他處於一中十分危險的狀態。
在元幼杉動用能力去感知他的瞬間,一中強烈地像爆炸開來的信息波動,極其不穩定地包裹在青年的全身,他那雙眼中滿是暴虐和痛苦,以及讓人心驚的自毀傾向。
盡管一直聽說過祁邪的精神不好,甚至被聯盟成為‘瘋狗’,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祁邪失控的樣子。
聯盟到底派他去做了什麼任務?!
趁著剛剛祁邪捏爆聯絡器的時候,她悄悄挪動了一下手臂。
元幼杉輕輕吞咽,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手臂抬起。
但這在失控了的瘋狗眼中,無異於挑釁。
他喉中的威脅聲變大,尖銳的犬齒都露出了尖尖,同時按壓在元幼杉肩頭的鐵爪更是用力,幾乎要勒入她的骨血。
因為疼痛,女孩兒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她鋪在身後的長發像一捧鎏金,眼尾因為生理的痛楚帶了些紅痕,盡管肩膀像是要被絞斷了,但她指尖依然顫抖著覆上了失控小狗的臉。
被微涼的觸感一碰,祁邪紫瞳一顫,反倒像被燙到了一般向後一縮。
動作劇烈時,他右胸破開的傷口撕裂,猩紅血液因為身體下俯而倒流,沿著他蒼白的鎖骨和前胸,沾到了女孩兒的手腕。
氣勢洶洶的凶狠小狗,被碰了一下下巴尖,仿佛被按下了定格鍵。
他直挺的鼻尖微聳,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很清甜,從臉側柔軟的指腹傳來,分明擾得他很想抬起手,不耐地把對方掃開,但他卻覺得眼前和心底一片血紅聒噪的世界,變得平靜了些。
腦子裏沒有痛了,小狗發出‘咕嚕’一聲。
他稍稍歪了下腦袋,任由那手掌從下巴撫到了臉頰,而後是耳朵。
有點癢,讓他很想抖抖耳朵,但他沒有動,而且任由那脆弱的、他稍微用力就能扭斷的手指在摸著耳朵。
哪怕在意識不清明的時候,他耳朵尖都紅成一片。
“祁邪……傷口痛麼?”元幼杉問。
從她的視角,她能看到青年的右邊胸膛一直到肩膀都被撕裂,一股屬於‘汙染中’的輻射氣息在傷口蔓延,看起來很嚴重。
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傷。
垂眸時,祁邪那雙紫色的瞳麵映出女孩子蒼白的麵孔,他不能明白對方眼中的心疼和複雜,隻是單純覺得,被擼得蠻舒服。
痛感和喧囂更淡,小狗渾身的戾氣也散去不少,他追隨著本能,用腦袋蹭了蹭臉側的掌心;
憑借著心底的傲氣,他強行壓製住了喉裏的‘咕嚕’聲,臭著臉任憑女孩子順毛。
然而身後那一條漆黑細長的尾巴,不知何時也輕輕晃了起來。
時間久了,祁邪覺得能讓他腦袋不痛的,似乎就是臉側的手掌。
他側了臉去看,看到一隻纖細到他一隻手能圈兩個的手腕,皮膚很白很透,能一眼看到皮膚下青藍相間的細細血管,貼近了甚至能聽到下方像岩漿、像溪泉流淌的聲音,震得小狗心癢癢的。
一隻狗狗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他隻是遵從著生理的本能,伸出猩紅的舌尖,叼住了臉側的手腕。
騰’地一下元幼杉的臉就紅了。
她隻是想安撫一下失控的祁邪,卻沒想到事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柔軟而灼熱的觸感貼著她的手腕內部最薄、也最敏感的皮膚,她感覺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了。